這次北伐,蕭裕比上次要幸運多了。
小小幽州,不過囊中之物罷了,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短短數月,幽州成了他們落腳歇息之地,将士們奔走呼号,士氣大振。
城中留下了一些還未丢掉性命的漢人百姓,蕭裕的意思是,依照朝廷的意思安置好。
蕭裕搜刮屋舍時,救下了一名父母雙亡,舉目無親的孤女,那孤女被發現之時衣衫不整,碎發淩亂,用驚恐地眼神看着面前所有五大三粗的男人。
她怕極了,古往今來,撞見了一大群士兵的女子下場如何,她能預見到,就在她打算求饒的時候,隻見為首的那位小将軍說:“别怕。”
她的心頓時安了一半。
一旁的李緻收到蕭裕的眼神示意,将自己的袍子解下來,披在她的身上,李緻随蕭裕在外征戰奔走,袍子冰涼如雪,可她卻覺得,很是溫暖。
蕭裕本來是想将自己的袍子解下來的,但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便讓李緻來。
“奴喚豫娘。”
她看着面前的兩個小将軍,一個賽一個的英武,她算是遇到救世主了。
蕭裕淡淡吩咐李緻:“給她些銀兩,跟着所有百姓一起送出城。”
蕭裕欲走,誰能想到那豫娘連滾帶爬地奔向他,不斷磕頭。
“小将軍,求您别趕我走,我所有親人都不在了,孤苦無依,離開這裡又能去哪呢,無非是去那些大戶人家當丫鬟,求您收留了我吧,我願意伺候将軍,端茶倒水,洗衣做飯,生兒育女。”
後面的詞唐突了些,但她明白眼前蕭裕和李緻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必須死死抓住。
經過了剛剛的接觸,她知道這兩個人品行不差,所以,她想盡全力賭一把,哪怕是做妾也行,總比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再去堵其他人的良心要好。
蕭裕聽到後面幾個字,被吓得不輕,輕咳了一聲。
端茶倒水?洗衣做飯?生兒育女?!
趙玉梳要是知道了,不殺了他,也會休了他的。
但蕭裕不知怎的,思及此,他有些越挫越勇,想與趙玉梳一分高下的意思。
那女人不是喜歡養面首嗎,那他也帶個女人回去,看看趙玉梳什麼反應,與趙玉梳的這場博弈,蕭裕勝負欲爆棚,不願接受自己是輸家。
他輕飄飄用手指了指豫娘:“帶上她吧。”
李緻驚恐地看着自己的主将,蕭裕今日的舉動簡直像是被奪舍了一樣,一點都不像他。
李緻覺得他們都是一群行軍打仗的男人,帶一個嬌滴滴的女娃不方便,但蕭裕覺得無妨。
豫娘就這樣留在了身邊。
一日晚,豫娘摸進了李緻的帳中,獻殷勤。
“李将軍,行軍打仗多有勞累,我為您準備了綠豆湯,您用一些吧,清涼消暑。”
李緻皺着眉頭問她:“此地物資匮乏,你是如何尋到食材的?”
直漢子的關注點總是這麼奇奇怪怪。
豫娘一笑:“這有什麼難的,之前留在這裡的胡人也是需要生活的,總會有一些邊邊角角的東西留下來,蕭将軍與李将軍救我于危難,我一小小女子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便隻能做點湯聊表心意,還請李将軍不要嫌棄。”
豫娘湊近了,将那晚湯端到李緻嘴角,李緻下意識像後退了一下。
“謝謝姑娘,我自己來就好了。”
豫娘看着李緻呆頭呆腦的樣子,淺笑着,這家夥還真的注意力全在綠豆湯上,開始喝起來。
她抽出腰間的帕子,為他擦拭嘴角:“瞧你,喝得這樣着急,我給你擦擦。”
李緻就這麼乖乖地讓她擦,他睜着眼睛往上看,看清了豫娘姣好的面容,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再往下,豫娘的那裡也是飽滿地剛剛好,惹得他氣血上湧。
不過剛有點上頭,這股沖動就被他自己壓下去了。
他定睛瞧了豫娘許久,緩緩問:“你剛剛去過蕭将軍那裡了吧。”
豫娘一愣:“将軍如何得知?”
“你别以為我傻,我也許腦子不靈光,但我鼻子可是好使呢,你身上的是檀香味,我與蕭将軍同袍多時,自然熟悉這個味道。”
被他如此說出,豫娘有些窘迫。
“将軍嗅覺敏銳,的确,我剛剛也送了一碗綠豆湯去了蕭将軍那裡。”
“明着送湯,實則蓄意勾引吧。”
對于沒有感覺的女子,李緻從不憐香惜玉,他就是個粗人,因為出身的關系,他也沒經受過什麼世家大族的熏陶調教,不拘小節慣了。
豫娘之前受過許多苦楚,練就了一身能屈能伸的本領,李緻話裡的瞧不起她自然能聽出來,不過她也不介意,順着李緻搭話。
“蕭将軍是個正人君子呢,就跟李将軍一樣。”
豫娘也是摸不清蕭裕的脾性,一開始,蕭裕答應她留在身邊,當時她還以為自己要翻身過上好日子了,隻要将蕭裕伺候好了,什麼榮華富貴沒有呢。
結果,她剛剛去了蕭裕那裡噓寒問暖,蕭裕頭也不擡,就将她趕出去了,她實在困惑。
蕭裕一點都不像個正常男人。
所以她才來李緻這裡碰碰運氣,沒想到,有什麼主将就有什麼樣的部下,李緻比蕭裕還要木讷,絲毫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