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梳反應過來,連忙改口:“呃……阿裴,我是說……不就是嫁人麼,有什麼可喜的,我隻覺得繁瑣,哎,你都不知道,那晚到公主府的時候我腿都酸了。”
高裴一臉什麼都懂的樣子,因為是在街上,所以湊近了她說:“隻怕,你腿酸是另有原因吧。”
說完便以袖掩面而笑。
趙玉梳害羞着推搡着她:“你胡說什麼呢。”
“我哪有胡說,你剛剛臉都紅了,我可都看到了。”
趙玉梳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我真沒臉紅,而且,那晚我們根本沒同房,阿裴,别瞎猜。”
高裴聽得一愣一愣的,新婚夜不同房,在她看來還是挺少見的,不過結合趙玉梳的身份和性情,的确像是她能幹出來的事,不足為奇。
她們本來打算去最近的一家衣鋪,不過走到還差一條街的時候,趙玉梳放慢了腳步。
她盯着南面那條街,駐足觀望。
高裴不明白趙玉梳為何停在這裡:“璎璎,怎麼不走了?”
趙玉梳轉頭:“阿裴,你先在附近的小茶樓等我一下,我突然想起來如月坊有我的一位故人,我想去探望他一下。”
趙玉梳剛邁出一步,就被高裴拉了回來:“璎璎……那可是如月坊,你沒騙我吧,你怎麼會有故人在那裡?”
那坊裡的,都是些以色侍人的可憐女人,趙玉梳天潢貴胄,怎會與那些人有交集?高裴以為趙玉梳是認錯了。
“你呀,做什麼事總是如此天馬行空,上次就是,還安排我在宮宴上嘲弄你,我當時别扭極了,在家對着鏡子練習了好幾次,才勉強學了些刻薄樣子出來。”
“我沒騙你,之前我不是失蹤過一次嘛,不小心流落到了那裡,虧的那裡有個清倌幫了我,所以,我便想再來當面謝他。”
“既如此,那我同你一道前去吧。”
“你?”
高裴點頭:“青樓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即便咱們帶了侍從,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進去,正巧我也閑來無事,我之前就一直好奇青樓這種地方是什麼樣子,隻是一直有賊心沒賊膽罷了,今日有你在,正好你帶我去見見世面呀!”
“要不……”
趙玉梳猶豫了,她甚至有了放棄的念頭,她自己進去尋人,将好姐妹留在茶樓裡的确不妥,要不改日……
她也是突然到了如月坊周圍,才起了這個念頭,之前毫無準備,又怕會壞了高裴的名節,才說要自己去,沒想到自己姐妹如此仗義。
“沒什麼的,咱們一起進去,正好有個照應,多幾雙眼睛,省的别人欺負你!”
趙玉梳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真好,她與高裴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并未與前世有什麼差别。
一走進如月坊,高裴就一直抓着趙玉梳的胳膊,她嘴上勇氣可嘉,未出閣的女子頭一次進這種地方,内心還是怕的。
趙玉梳為她壯膽:“放心,一切有我在呢,這裡的房媽媽認得我,她知道我的身份,況且咱們帶了這麼多人來,那些男人們各個都長着火眼金睛,看你一眼就知道你不是能調戲的對象。”
高裴咽了咽口水,用着她的話安慰自己。
房媽媽大老遠就看到兩個姑娘帶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如月坊的門。
此時坊裡的人不多,所以房媽媽一眼就關注到了她們,趙玉梳離開這裡沒多久,房媽媽記憶力驚人,認出了趙玉梳,急忙迎上來。
她有些窘迫,卻還是開口道:“殿下,您為何又來此?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您多多海涵。”
趙玉梳沖她微笑:“房媽媽,您放心,我今日來不是尋仇來的,我隻是想見一見上次助我的那個男清倌,勞煩您引薦。”
房媽媽爽快點頭:“哎,哎,當然可以了,您随我來!”
房媽媽引趙玉梳和高裴來了二樓,往裡走,走到蘇如芳的房門前停下,引趙玉梳進去:“就是這裡了,您請便。”
房媽媽心裡樂開了花,更感歎自己慧眼識珠,沒将蘇如芳在年幼時就早早扔了,而是留在如月坊裡,給他一口飯吃。
她就說吧,他的那張臉,貴女肯定喜歡,這不,一位可謂是站在京城最高處最高貴的女子竟也慕名前來。
她準備大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