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梳想着該怎麼讓自己的婚後生活更舒服些。
“到時候,我就叫父皇賜我一個公主府居住,也省卻了許多麻煩。”
事已至此,趙玉珠再擔心也無濟于事,她隻盼着趙玉梳得以平安圓滿。
“到時候,我會時常去公主府裡看你的。”
“好哇,姐姐你到時候要是不來,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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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裕的北伐之路一開始還算順利。
承天軍徑直功入恭州,碩颉人沒想過漢人會貿然打過來,亂作一團,蕭裕旗開得勝。
首戰告捷,蕭裕沒有下令乘勝追擊,而是就地紮營,士兵們已疲累至極,還是應該稍作休息,然後再議戰事。
晚上,火光交錯,士兵們的歡聲笑語綿延幾千裡,所有人皆能聽見他們勝利的喜悅。
蕭裕下令犒賞全軍,營帳内,觥籌交錯的聲音不斷迸發,将士們臉上帶着從未有過的紅暈,這一刻,他們已然等了太久。
副将李衡兩杯黃酒下肚,歡欣暢快:“少将軍真乃天賜神人也!如此骁勇,一來就将那些胡人吓破了膽,末将佩服!待休息片刻之後,重整旗鼓,定然将敵人打得屁滾尿流,北伐成功指日可待,到時候班了師回了朝,這可謂是當世奇功啊,就連皇帝也要給幾分薄面,加官進爵什麼的更是信手拈來,怪不得陛下要早早下令将朝華公主許給你呢,還是陛下慧眼識珠,早就知道您是塊金子!”
對于副将李衡的吹捧,蕭裕并沒有如何開心。
這李衡原是他父親的手下,這次出兵北伐,一來蕭續自己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二來他也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兒子能闖出一番天地來,所以對于兵權也漸漸放手了,這次便命李衡陪他左右,李衡年歲大了,經驗豐富,還可以出謀劃策,更添了幾分勝算。
不過前幾年,李衡是不怎麼服蕭裕的。
蕭裕第一次見李衡是在他十三歲那一年,他偷偷跑去練武場看他父親練兵,就遇上了兇神惡煞的李衡,當時他還記得李衡是如何的力大無窮,直接将他扔在了一旁的草寇裡,他回來修養了一個月才好。
當時李衡滿是橫肉的臉近在咫尺:“你個不詳的毛頭小猢狲,别在此地礙手礙腳,晦氣!”
他母親那一個月日日陪着他,生怕李衡力氣大,給蕭裕弄出什麼内傷來,好在蕭裕體格健壯,最後愣是沒什麼事。
蕭裕不解李衡為何謂他“不詳”,他問林氏,林氏支支吾吾說不知道,聰慧如蕭裕,見母親對這件事的态度如此反常,更是來了興緻,不刨根問底誓不罷休。
一日,他見四下無人,問了父親近旁的蕭圓。
蕭圓平日開起來嚴肅,但蕭裕知道,蕭圓對他還算疼惜。
蕭圓見他問起自己為何“不詳”,便歎了口氣,對他道:“孩子,你就沒有好奇過,你為何是家中‘二郎’?”
蕭裕當時一愣,低下頭想了很久。
蕭續的衆多子女中,就屬蕭裕最大,那為什麼家中所有人都喚他為二郎?
蕭圓見四周無人,為他解惑道:“其實,你還有個兄長,他與你是一母雙胞,你們的生辰就隻差了兩個時辰,隻不過他剛生下來的時候,身體羸弱,沒過多久便夭折了,當時郎中說,你在胎中吸取了幾乎所有的養分,所以才導緻另一個一出生便沒了氣息,哎,當時主君和主母還請了遠山寺的法師來驅散不詳之氣,之後你一天天長大,身體卻是健壯至極。”
時下,民間流傳着一種說法,若是家中出現雙胎,便謂之不詳,若是其中一個因另一個吸走養分而夭折,那便是不詳中的不詳。
剛巧李衡便頗信這些“不詳”之說,便認定蕭裕乃是不祥之人。
這次李衡見蕭裕有謀略,懂進退,又真的拿下了恭州,這才換了一副面孔,恨不得将他吹到天上去,曾經的種種不詳被遺忘在塵埃裡。
其實是在當時的那個時代,平民百姓中食物匮乏,無法養育那麼多的孩子,才有了如此荒唐的迷信之說。
蕭裕不怎麼喜歡聽李衡這樣的吹捧,似李衡這種人,你表現好了,他能把你捧到天上去,你但凡有半點差錯,就又會被他踩進泥裡,他待人一向苛刻。
何況這次攻下恭州,蕭裕總覺得太容易了些,為了防止敵人在下一個城池布有埋伏,他才下令按兵不動,不繼續前行,隻守住恭州即可。
蕭裕一言不發,擡起手敬了李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