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朔：“……”

君辭：“。”

君辭：【閉嘴吧你】

君辭：【有什麼話不知道用印記說？】

一定要讓其他人都聽到，然後露出那種令人惱火的微妙表情嗎！

【好吧。】燕雲朔應了一聲，然後又覺得有些不對，【我又不是一定要跟你說話。】

君辭冷冷地丢過來三個字：【随便你。】

“我們要不再搖點人過來吧？”唐深試圖将話題拉回正軌，“從那些鬼煞的數量來看，藏在最下面的那玩意不太好對付。”

高階鬼物能驅策低階鬼物，實力越強的鬼能驅使的同族就越多，剛才那腔室裡重重疊疊起碼有上萬隻鬼煞，這個數目不是鬼靈能控制得了的，修為略低的鬼使都不行，起碼要高階鬼使——也就是修士金丹巅峰的水平——而且數目極有可能不止一隻。

他們六個金丹，一個元嬰，想硬碰也不是不行，但沒必要。

能搖人為什麼不搖？

其他人都同意這個提議，唐深于是掏出一支橙色的信号符，正準備捏碎，卻被君辭攔住了：“換紅色的吧。”

太虛宗的信号符箓有很多種顔色，不同色彩有不同含義，而求援的符箓分為黃、橙、紅、黑四種，顔色越深所表示的危機程度就越高，按照現在靈舟上的配置，橙色信号搖來的應該是幾位元嬰期的弟子，這已經是很強力的支援，如果捏碎紅色信号符，那來的就是玄陽子或者君沉淵了。

唐深猶豫了：“沒必要吧？”

“有必要。”燕雲朔道，“這裡不太對勁，有人在這裡養鬼——哦，應該是，有鬼在這裡養鬼。”

“第一個腔體裡是白鬼，第二個是鬼煞，我猜接下來還會有一個空腔用來養鬼靈，甚至還會有養鬼使的。”燕雲朔一招手，從空氣中提取出一團湧動的黑霧，“這裡的陰氣，怨氣和邪念比平常陰氣都少，能量濃度卻更高，已經很接近純陰之氣。”

“純陰之氣……”薛怡甯看着那團漆黑的陰氣，“專門用來滋養那些鬼物的？”

燕雲朔：“我猜，是的。”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是每個修者在入門第一課就會學習的東西，大道孕育于遠古混沌之中，混沌一分為二，才有了陰與陽，才有了後來世間的萬物。

靈氣為陽，陰氣為陰，陰陽都源于道，都為世間力量本源，本無正邪之分。

隻是陰界鬼物聚集，充斥着大量怨念，陰氣逐漸被數十萬年來不斷積攢的死靈的怨念邪氣浸透，變為了現在這樣具有強烈侵蝕性和攻擊性的模樣。

現在的修士和陰界的鬼物厮殺了十幾年，所有人都覺得陰氣就代表着邪惡與怨念，很容易忘記真正純粹的陰氣，是沒有侵蝕性的。

反而因為和靈氣同出一源，純陰之氣也能像靈氣滋養修士一樣，增長修煉者的修為。

傳說在遠古混沌初開的時代，陰陽兩界還沒有完全分隔開來，修者三千大道中還有鬼修一脈存在，依靠純陰之氣修煉，隻是後來怨念邪氣增加，鬼修大多被污染神智走火入魔，這一脈才慢慢沒落。

而純陰之氣對鬼物來說，更是大補之物，在高濃度的陰氣中修煉，事半功倍，鬼物的實力會迅速提升。

“所以第一個腔室裡還會有白鬼。”黎均順着這個思路推下去，“在裡面多泡一會兒，白鬼就能變成鬼煞為人所用了。”

“還有那頭蟒獸。”君辭道，“它不是自己修煉到三階的。”

而是被高純度的陰氣催發為三階妖獸的。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它鑽出來的這些地洞都是由内向外被撞開的——因為在進入山體内部時，蟒獸的體型還沒有後來那麼龐大，他們現在所處的這條路應該也隻是一條岩石間的細縫，隻是這細縫剛好連接到了蟒獸的老巢和這些充滿陰氣的山中空腔，蟒獸順着細縫爬進來，在山體更深處被純陰之氣催發，體型随着修為增長迅速膨脹，在原路返回的時候，把原來的縫隙撐大，鑽成了現在的這條能供人行走的地道。

“但因為是被強行催熟的，那條蟒獸的實力遠沒有正常三階妖獸強勢，所以才會那麼輕易就被我們殺掉。”燕雲朔看向君辭，“我一刀，你一劍，它就死了。”

君辭：“嗯。”

“所以真是有人……或者有鬼在這裡養鬼？”黎均咋舌，“純陰之氣可不像靈氣，都被怨念邪氣污染得差不多了，什麼東西能有這麼大手筆，用整座山的純陰之氣養這麼多鬼物？”

這個問題暫時還沒人能解答，唐深默默将信号符箓換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