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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錯位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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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秋意漸濃,空氣中彌漫起絲絲涼意時,他才徹底意識到秋天的即将離去。隻是,那時程澈已許久未曾到訪。

鑒于宋之珩病情嚴重,正處發病期,且伴有幻覺、思維混亂等症狀,醫院決定不安排其回家過年。原因在于家庭環境可能無法提供充分的醫療照顧與監護,且春節期間的嘈雜與忙碌會加劇其病情。不過,醫院也采取了人性化措施,比如将探視時間延長了一小時。

春節當天,宋之珩的小格子裡被塞了一個大禮盒,裡面滿是雙方父母和程澈精心準備的零食禮物。次日清晨,程澈穿着一身紅色的面包服,興高采烈地來看他,見到他時手中還晃着兩個紅包,眉眼間洋溢着笑意,滿臉歡喜地展示這份驚喜。

“嘿嘿,阿姨給了你多少壓歲錢呀?”程澈的到來讓宋之珩也沉浸在過年的喜悅中,他嘴角上揚,好奇地問道。

程澈簡短地報了個數字作為回應。

“我自己還沒顧上去給爺爺奶奶拜年呢。對了,我聽吳阿姨說,她已經把你的壓歲錢安全地為你存好了。”

宋之珩輕輕“噢”一聲,其實他本意不是關心壓歲錢,而是想借機湊湊過年的熱鬧,話題到此結束,他接着便關心起程澈來:“你最近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程澈的回答是:“一切都好。”

宋之珩一臉狐疑,再次确認:“真的都好嗎?”

這話倒也不是希望程澈過得不好,他隻是怕程澈對他有所隐瞞。

程澈微微一笑,堅定地點點頭:“不用擔心我,我真的過得很好。隻是很想你,每天都想見你,你呢?”

宋之珩避開了前面的話題,溫柔回應道:“我也想你啦。”

這話發自肺腑,正是因為思念之情日益濃厚,幻覺也随之頻繁加劇。以緻于在這本應是家人團聚的佳節,他卻仿佛成了一隻孤獨的小鳥,蜷縮在内心的角落,遙聽着外界的鞭炮聲,隻為湊一份過年的熱鬧,期盼新年能為它帶來一絲幸運。

然而小鳥尚有溫暖的巢穴可依,他卻隻能在這冰冷的醫院病房裡,面對着電視上的新聞聯播。

程澈見宋之珩情緒低落,便用一連串的趣事來逗他開心,那些平凡生活中的點滴在他口中變得生動有趣。宋之珩聽得十分投入,時而提問以表好奇,時而靜靜地凝視着程澈,享受着這份難得的溫馨時光。

窗外大雪紛飛,漸漸地将那棵老樹裝扮得如同童話世界中的場景,樹枝間挂滿了晶瑩的雪花,就像披上了一層潔白的棉被。宋之珩的目光被這一幕吸引,他笑着指向窗外的大樹,對程澈說:“瞧,那棵大樹也被冬天擁抱了,它有了雪的被子。”

程澈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神色即刻在皚皚的白雪中變得更加柔和。

遙想當年,宋之珩拉着他的手在雪地裡堆雪人。雪人并不高大,隻由一顆拳頭那麼大的雪球當腦袋,另一顆略大一些的構成身體。随後宋之珩變着花樣從懷裡掏出兩根筷子,而程澈則在附近艱難地找石子為雪人充當眼睛。最後隻剩下一條圍巾時宋之珩傻乎乎地把自己的摘下來,小手一揮給雪人戴上。

“宋之珩,你這樣會凍傷的,我把我的圍巾給你吧。”程澈說完站起身,把圍巾摘下來套在宋之珩脖子上。

誰知宋之珩眨了眨眼,拽着圍巾一角扯下來後扔給他:“我才不要,我可不怕冷,還是你帶着吧。”

程澈不依,再次将圍巾細心地繞在宋之珩的頸間,這回多纏了幾圈,确保他不會被寒風侵襲。即便宋之珩再三推拒,程澈也隻是笑着回應:“别擔心,我的帽子足夠大,不會感到冷的。”

加維下雪雖不罕見,但這場雪持續近月,幾無停歇之意,實屬異象。從西伯利亞刮來的的寒風依舊肆虐,日均氣溫較往年更為寒冷。

宋之珩初時憂慮重重,擔心與程澈分别的日子裡他會遭遇不測。自暑假以來,這份擔憂如影随形,如同巨石壓胸,令他幾乎窒息。無數次預感不祥,幸而程澈第二天均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面前,久而久之,這份憂慮也漸漸淡出了宋之珩的心頭。

依照過往的軌迹,昨天本該是程澈遭遇不測的日子,但現實卻截然不同,因為程澈此刻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這一反差讓他心中充滿了不解與驚訝。同時,一個朦胧而又不确定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悄然浮現,仿佛他長久以來尋找的答案,終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他隐約感覺到,自己已經觸及到了某種能夠改變這一切的關鍵所在。隻是這份領悟來得太過突然,讓他既興奮又忐忑,而且他隻是猜測,還需要時間去驗證。

在此之前,他主動提議與程澈減少了見面的頻率,這反倒一舉兩得:程澈能安心學業,他也能專注于治療。若真如他所料,那打破時間回溯的方法或許已隐約可見。

可這一别三年過,高考前夕的寒假,當程澈提出想來看望他時,卻被他堅決地拒絕了。宋之珩于心不忍,卻隻能緊閉雙眼,任由腦海中程澈的身影如水面漣漪般輕輕搖曳,最終歸于甯靜。他平靜地向父母轉達:“等高考結束後,再讓程澈來吧。”

三年長嗎?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它是未成年到成年的跨度,也是他們彼此相愛的時間跨度。不論對于誰而言,對方都已經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除非一點點剔除,除非生命終結才敢暫時放下。

這三年來,宋之珩發病的頻率逐漸減少了,偶爾遇上,他也隻是望着那個程澈低垂的頭突然問道:“程澈,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過得好嗎?”

程澈從來都是慢慢擡起頭,額前的幾絲頭發因為這個動作挂在了他的睫毛上,張張合合如同一雙黛色的蝴蝶振動翅膀。

他沉默,沉默了足足十幾秒,這段對話才得以繼續下去。他說,我會好好活着,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但他有時又不這樣回答,隻是重複着說,起風了,你看到了沒有?我給你做糖醋小排,我們去吃雪花冰,好不好?

宋之珩又感覺自己的耳朵和大腦在自動放大耳邊的聲音了,一遍又一遍的。仿佛有人往他的腦子裡裝上了一台播放機,循環鍵被死死按下,一遍又一遍重複到他開始眩暈。

他不知該如何描述那時程澈臉上的表情,那是一種自責、委屈,與祈求并存的神色,不像他能表現出來的樣子,因為這樣的示弱好像很難和“程澈”兩個字聯系在一起。

但這樣的請求也确實很難讓人拒絕。縱使程澈剛剛說出的話已經很難刺激他分泌口水、調動他的興奮神經了,縱使宋之珩甚至會因為聯想到了濃稠的甜鹹醬汁和冒着泡的油鍋而感到惡心反胃。

但在面對他那雙帶着期待與祈求的眼睛時,宋之珩根本不忍心說不。哪怕是假的呢,可那是程澈。他努力扯出一個看上去自然的微笑,對程澈說,好。

如今這樣的假象也很難出現,宋之珩覺得自己的病真的快要好了,可醫生依舊蹙着眉搖頭,用一個平靜又無奈地聲音對他說:“……怎麼就是醒不來呢。”

那時的宋之珩很恍惚,這句話好像聽過很多遍了,全身血液溫度好像頃刻間達到零下,以往的他大概會追着醫生問原因、問做法,如今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安靜地推門出去。

醫院走廊内驟然間湧入了一陣風,它盤旋着吹遍南北,帶着濕潤的味道,将這座病區内所有的惡劣、壓抑和沉悶盡數吹散。

這或許言過其實,它并不能完全吹散一切,因為有些痕迹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底,難以抹去。可這風确确實實在路過他身旁時意外地停了下來,此後便靜止不動。

宋之珩神色如常地向前走,如過往三年一樣,穿着這身病号服,聽着嘈雜的聲音走回了病房。

路過沉默寡言的病友,他坐到床上,習慣性地翻開日記本。可入目第一行字卻像帶着魔力,如同鈎子般緊緊鈎住了他的視線。他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放下它,心髒仿佛瞬間從高空墜落,摔得粉碎。

一陣風吹過,嘩啦啦地翻動着紙張,最終停在那頁,一個日期赫然顯現在他眼前。

那是七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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