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鮮衣怒馬，不負盛世中華！

親愛的老師們、同學們：

浩渺行無極，揚帆但信風。

奮發腳步仍笃行，賽場健兒現真功。

展臂、跳躍、奔跑，是運動員們在晨光中熱身，笑顔、呐喊、歡呼，是勝利在微風中招手。上上周，我校舉行了春季運動會，所有參賽運動員們在運動征途中緻力踏破青雲，敢于超越自我，如願取得了令自己滿意的成績。

其中，以下班級表現突出，被譽為運動會優勝班級——

高一年級：一班112分，三班91分，八班87分，二班61分，十一班49分，七班44分

……”

音響老舊，主席台上老師念成績的聲音最開始被模糊成老舊電影中聲微氣弱的對白，除卻不夠清晰外，還有一絲幾乎無法掩藏的微顫，周栩聞聽得好笑，邊鼓掌邊搖頭：“成功拉爆三班呀，易如反掌。”

陳仰清笑了一聲，“我記得老周這兩天好像要給三班代課來着？我有空去瞅一眼他們班怎麼樣。”

張京墨也扭過頭來：“兄弟你也太損了，記得帶上我，表情生動一些——呦，這不是老一哥嗎，是不是失誤啦？總分怎麼才第二呢。”

“殺人誅心啊哈哈哈哈哈。”

到了頒獎環節，一張張橙紅色的獎狀被幾個老師拿在手裡，宋之珩走在最前面。

幾乎是剛踏上主席台的瞬間，台下就爆出一陣鼓掌呐喊聲，宋之珩沖老師鞠躬道謝後轉身看向下方蜂擁似團擠的同學，嘴角小幅度地彎了起來，笑容清淺。

最後是高二的一個男生做運動會感言，磕磕巴巴念不好臨時準備的台詞，嘿的無奈一笑讓全場氣氛又歡騰起來。

“歪了歪了，再往左邊一點……OKOK完美。”

“團體第一名，太牛逼了，太漂亮了。”

宋之珩看到第一名這幾個字時其實也愣了一下，印象中最近的一次運動會也已經離他很遠，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此時的感受，像是有了上帝視角卻沒有金手指，然後一點點按照原來的軌迹走完一切後的放松和釋然。

他想起最開始高一時他穿校服跑三千米被人叫校服哥，因為有人覺得他穿這樣肯定不是體育生，就純粹是湊數的，可沒想到他領了五圈的頭，然後拿了第二，隻被第一名甩了一百米。

高二的時候趙竹心還再三囑咐他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别那麼輕敵，穿着校服就拿第一。

雖然這話聽着挺凡爾賽的。

“怎麼辦呢，我突然覺得我三千米沒發揮好，應該是這個寒假沒運動的原因。”

張京墨人都驚了：“不是，十分三十四沒發揮好，你認真的？”

宋之珩點頭，沒覺得他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因為他高二跑進了十分鐘。

“段青陽比我快十秒，不行，下次還要和他比，一定超過他。”

程澈把英語書拿出來後枕着胳膊聽這幾個人凡爾賽，突然想起來他有張卷子放學校忘記拿回去了，這節課好像不知道講不講。

扔掉閱讀理解，他選擇先寫完形和選詞填空，看看能不能列個作文思路，打算十分鐘創造奇迹。

宋之珩看見他同桌正奮筆疾書，非常意外：“我看到了什麼，我們教育部長也有不寫作業的時候啊。”

程澈無奈地笑了，也不忘劃線留下做題痕迹：“教育部長也有忘事的時候。”

“别寫了，又不收你拿我的念就行，再說竹心最可能講期中試卷吧。”

程澈放下筆，“有道理。”

果不其然，趙竹心一路從笃行樓風風火火地走進班，“砰”一聲，杯子和包被無情地磕在講台上。

“都别說話了，把期中卷子拿出來。”

宋之珩朝程澈笑了笑，好像在說：“看吧我就知道”。

對完答案班上又開始躁動起來，有人罵念聽力的迷之氣泡音，有人罵閱讀理解又難又長，有人罵完形挖空挖得奇妙，宋之珩在想他數學和英語可能都滿分。

“怎麼樣學霸，多少？”

程澈把卷子翻過來，回答：“隻有作文扣分了，應該最少146，你呢？”

宋之珩一點不謙虛地說：“我覺得我能滿分。”

程澈從上回月考就能确定這人主科不錯、小科瘸腿的情況，聽到這麼狂的話也是一點沒覺得有毛病。

“先小組讨論，最後報需要講的題号。”

來了，英語課唯一不無聊的事情來到了，宋之珩拿鉛筆給剩下兩個人講完後，開始瘋狂聊天忽視老師的模式，當然也忽視了站在他後面的趙竹心。

看着幾人目光躲閃又開始問問題，宋之珩終于反應過來，扭頭一看，心虛地笑笑。

趙竹心沒吭聲，拿起他的卷子看，看完又拍到他的桌子上，宋之珩主動站起來。

“不要以為你一次考的好就能為所欲為，你這次考好了，下次還能考得這麼好嗎，還上課講話影響其他同學學習。”

宋之珩其實很想解釋說自己已經把後面兩個小同學都教會了。

“還有你倆也是。”

火力開始轉移，他慢慢轉過身子給兩人投去歉意的眼神。

“他考140你們考140嗎，他年級多少名你們多少名，還傻乎乎地跟着他玩。”

竹心你真是會給我拉仇恨。宋之珩在心裡絕望地說。

他主動認罪說：“老師我去後面站着，下課交一千字檢讨。”

“不用，你去講台站着，把完形給我講了。”

又是這招。

宋之珩駕輕就熟地走上講台，心裡确信他比竹心還會使這個新多媒體，并且懷疑她是不是想在一邊休息所以借機把這個重擔扔給他。

趙竹心還是很看好宋之珩，半節課下來，他不僅僅講了完形還把七選五也完完整整翻譯了一遍。

她到辦公室就到處誇這孩子有天賦還勤奮任學，就是話太多，皮了一點，還有就是可能會有早戀的風險。不過她覺得這些倒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哎老張，你猜猜開學到現在我收了别人給那小子的多少情書。”

張有道喝了口茶，哈哈地笑了聲：“少說得一抽屜了吧？”

其實還不止。

趙竹心把左邊櫃子裡的一個包提出來，放到桌子上：“都是他的。”

“這一包都是啊？那小子還真有我當年的風範。”

鄰桌的老師也跟着笑，“張老師還真是幽默啊。”

“那他都沒答應嗎，沒談？”

趙竹心擺擺手，笑着坐下：“我有一次親眼在後門看見過，一個女生跑到班裡遞給他巧克力和情書，然後這小子笑着給人家一盒糖，說什麼……承蒙厚愛但很抱歉不能願聞其詳，然後那個女生就走了，兩人都也沒覺得尴尬。”

“好看的女孩也都拒絕啦？”

“都拒絕了，但是異性朋友也不少，目前看來可能不怎麼會早戀。”

趙竹心把包打開，看見裡面多了一盒帶着便利貼的潤喉糖，還有一張字迹工整的檢讨，笑了笑。

“這小子讨人喜歡也不是沒有道理。”

十班班主任張蓉看見也說：“哎呦，我在十班上一天課也沒見幾個認認真真聽講，一個個太狂，心躁，成績還行就是不拔尖，宋之珩這個成績認真聽課還知道關心别人，能不讨人喜歡嗎？我看你就别抓這麼嚴了。”

趙竹心嘴角壓不住，聽見别的老師誇自己學生比誇她還開心。

“行呗，他隻要不和他女朋友在主任面前牽手什麼的，剩下都好說。”

她想起考試，又問：“主任說沒說成績什麼時候能出來。”

“應該得明天，還有挺多班沒批出來。“

法玄從打印機裡拿出來幾張表格，又說：“話說這次題出得可真夠偏，周老師和楊老師花了一上午才把選擇和填空的解析弄完，大題現在還剩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