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我開始自覺地找東西吃了。
車裡有一些速食,沒什麼營養但,确實是好吃,我在我們繼續趕路之前,嘎嘣嘎嘣炫完了一包蟹黃味兒的腰果仁,一包奶油味兒的碧根果,十幾小包杏仁幹以及一盒鮮牛奶。
胖子跟我搶着吃,邊吃我倆還邊吐槽,司裁從軍方的途徑找的這雲南本地導遊也不咋地,看着跟人販子似得。
這些東西也就吃了個半飽吧,我們跟着前邊向導的小破車,從大路轉向了磕磕絆絆的小路。
或者,剛開始還能勉強稱得上算是路,土是多了一點,樹杈子也多了一點,但好歹能過。
後來的路就太崎岖了,地凹凸不平到連我們坐在改裝過後的悍馬上都被颠得受不了,再到最後,已經沒有平整的地面了,到處都是泥坑,旁邊是鐵絲網,悍馬根本過不去。
我們一行人被迫下了車,每個人都背了個包,有衛星電話和導航什麼的,倒是很高級。
我不太會用,才剛打開,那玩意兒就嘀嘀嘀叫個不停,跟報警似得,其他人的反應還好,倒是司裁,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他不再往前走了,我聽到他問那導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司裁背對着我們,做了個手勢,蕭肅生他們大概都認得,我看到幾乎是一瞬間大家的氣勢都變了,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都到現在的場面了,我們當然也明白過來,我們怕不是已經被這導遊給賣了。
論個人武力值,我覺得我們這邊是沒有什麼好怕的,但是架不住從草堆裡鑽出來了一大群面容黢黑的人。
我不知道我們這邊帶槍了沒,反正那幫子人肩膀上架着的是有。
胖子小聲嘀咕說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着像以前跑山打獵用的土貨,擦槍走火的,大多數時候打不着獵物,打着自己了。
但是近距離來說的話,威力也是巨大的,就我們眼下來看,給腦袋開瓢成八瓣也是絕對沒有問題。
然後,不過半分鐘的功夫,幾輛摩托車呼嘯着過來,夾帶着中間還有個三蹦子。
這幫子人居然還有□□。
識時務者為俊傑,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我看得出來司裁他老人家本來是不太服氣的。
常年打鷹的沒想到會被鷹給啄了眼。
但在看到炸藥的時候,我們大家夥兒還是一緻放棄了掙紮。
情況很複雜,但是也很搞笑。我們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打劫了,何止是車和裝備,那幫子人給我們搜刮得連個毛都不剩。
最後我們幾個腳踩着他們給的基本上都要開口了的爛鞋,穿着打上了不知道多少補丁的破棉襖,我隻能慶幸這玩意兒看上去居然還意外地幹淨。
我們一衆人,不說都是江湖一霸吧,至少也是有點小頭有點小臉的,現如今就這麼水靈靈地被趕羊一樣地趕着跟在他們車隊後面走了。
環境是非常惡劣的,裝備也是非常劣質的,我們的心情也是非常怨念的。
我們趟過草叢,趟過泥地,趟過水溝,還鑽過了不少電網。
我看着沾滿了泥巴的鞋,感覺自己臉上的表情開始有點挂不住了,一路垃圾堆成小山,鼻子下面全是不可言的特殊氣味兒。
我本來以為隻有自己扛不住,結果回頭看看,大家臉上的表情都特别精彩。
想笑,但是我不敢張嘴,我怕一張嘴就被惡心地把隔夜飯吐出來。
我這東張西望的,還被那幫子人中的個小頭目給呵斥了一頓。
隻好老老實實低下頭,胖子還挺沉得住氣,指了指天,指了指地,指了指狗。
在這個破地方,那幾隻獒的待遇比我們強多了,好歹餓了一叫還有點東西吃。
我大概知道胖子的暗号是叫我們天黑再行動。
但是天黑下來也是真的挺漫長。
我都不知道我們被趕着走了多長時間的路,但是國境線大約是出了的。
因為越往前走,就有穿着異服的小商販沿街叫賣東西,緬甸語和中文摻雜,有賣煙的。
在這裡喊救命肯定是不好使,這幫人看到我們過來都是一副司空見慣又敬而遠之的模樣。
我看到這幫壓着我們過來的二混子,不講究得很,随随便便就掀翻了個攤子,抽上了霸王煙,那煙味兒嗆得很,很難聞。
隔了老遠我也能聞到一股子腐朽的氣味兒。
能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還有落到我們身上的不懷好意的眼神兒。
就是我聽不太懂,但是看那幫子人猥瑣的笑就知道大概說的不是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