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我來說并不容易,這就是我自己家,但把我的爪伸到一個眼看不到的地方,我挺忐忑的,所以我是以一個很扭曲的姿勢斜着腰,歪着腦袋,往那編鐘裡面瞅。
人擰得跟麻花一樣。
我隻求速戰速決。
手在裡面一陣撓騰,快得很,不是很小心那種,也不知道碰到了哪兒。
隻見一個小的,長方體的石頭樣的東西唰地就從上面掉了下來,也虧得我現在跟着他們跑了兩波,身體靈活了點,躲得快,那東西差點就砸我臉上了。
那石頭肯定不輕,我看這地毯鋪得還挺厚的,但砸過去也是悶悶的“咚”了一聲。
我揉着腰,正準備站直了去撿,然後便看到一雙皮鞋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
我去。
大半夜的,在自己家,我被吓得一激靈。
但是還是條件反射地就要去搶拿,隻不過,我的速度沒能拼得過那人的速度。
“偷啥呢?江小風,鬼鬼祟祟偷雞一樣。”司裁此時此刻的臉在我看來顯得格外欠揍,聲音也充滿了讓我拼了老命想要給他一拳的閑庭漫步的愉悅感。
我眼睜睜看着他撿起了那塊印章大小的石頭,還掂量了幾下。
丫的在我自己家我算哪門子的偷,倒是他,以及他身後一臉凝重不知道在嚴肅哪門子的崔邵慈,才是搶劫來的吧。
我理直氣壯,準備把那東西拿回來。
但司裁并沒有還給我的意思,他一躲,我本來有點僵着的身闆撲了個空,我差點五體投地。
我聽到他倆想笑但有憋住的聲音了,一陣惱羞成怒,臉都氣漲了。
但我幹的這個事兒本來就隐秘,我也不敢大聲嚷嚷。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屏幕又突然亮了起來。
還是北京的一個陌生号碼。
人在尴尬的時候總是會給自己找點事兒做,我這時候倒是打開手機了,幾條彩信和字兒直接就跳了出來。
那邊司裁和崔邵慈啥也不說,我看他們是準備開溜了。
但是那彩信上是被五花大綁的胖子的照片還有幾個簡短的視頻,看着胖子那是真的叫一個憔悴。
這才幾天,感覺人都瘦了,頭發也海草一樣橫七豎八地支棱着。
這照片不像是p出來忽悠我的,我這個時候直覺不太對勁兒了,一邊分着心看信息,一邊又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幹了些啥。
反正就看見司裁和崔邵慈,強買強賣,就聽到他們說不會少了我的,然後也不問我願意不願意,徑直便把一背包什麼東西直接撂地上了,然後熟門熟路地翻牆出去,期間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跟做了二十多年的賊一樣的熟門熟路。
我氣得頭暈,但又不能不管胖子。
又看見那短信讓我把東西還回來,我氣急敗壞,回過去了電話。
雖然是半夜,我知道我得小聲點,但此時此刻我也壓抑不住狂躁的心情了,那邊手機肯定是一直有人守着,我才撥通那邊就直接接了。
劈頭蓋臉的,我招呼也不打,就問那人要幹啥,我們是欠了他啥了要去換,我讓他小心着點把胖子招呼好了,不然你大爺的我也不是吃素的。
老子有點人脈!我氣得頭暈。
伸手就去拎司裁丢地上的那背包,結果,我沒想到這背包那麼沉。
那背包是還不算小,但司裁拎着不算是特别沉的樣子,我還以為充其量算是一包子現金呗,沒想到。
我根本沒拎起來,然後,人倒是被墜倒了。
什麼玩意兒,我更生氣了,隻不過我的怒火完全傳達不到電話的那頭。
電話那頭兒的聲音倒是把我的怒火澆熄了大半。
我聽到那邊的聲音,其實在聽到天珠這倆字兒的時候就已經冷靜了大半,然後還有什麼石頭。
那邊就挂了電話,說三天内拿不到東西,就把胖子的腦袋寄給我。
我挺硬氣的,但那邊有人質在手,更加硬氣,說完就挂了電話。
挂得太快,也沒給我反應的時間,我人也是有點愣住了。
不過我大概也知道這是談判的一種手法,心裡想到胖子終究是玩兒脫了。
他老人家當時說要賣,我哪兒知道賣給誰了……
我現在手頭有點緊,整哪兒弄點錢?
我的腦瓜子轉得飛快,然後我的眼珠子就轉到了地上的那背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