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倆空空如也,啥也沒摸到。
“什麼情況?”胖子也摸不着頭腦,他叫我拉住那大腿骨的另一頭,免得一會兒我倆也走散了。
“不知道啊,”他問我這個小白我就更不清楚了,但是我的心裡很陰暗,“會不會是關山野他兄弟倆發現什麼出口,不知不覺就給咱倆甩開了?”
“丫的,”胖子一聽就炸毛了,“這倆孫子這麼卑鄙,他們自己夾的喇嘛死活都不管了!我就不信了,有什麼機關是那倆野人能發現我找不出來的。”
胖子虎得很。
他一手牽着大腿骨,一手在山壁上亂摸,我還挺擔心他這麼整碰到機關給我倆紮成篩子的。
但胖子這個人,嘴快,手更快,我都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耳邊輕微的“咔嚓”一聲。
我不知道胖子聽到了沒有,但是他拳打腳踢的,再加上我的手生疼,我勃然大怒了。
我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給了胖子一腳。
他還以為是機關,“哦呦哦呦”地叫着,整個人就往下滾了下去。
連帶着我也被薅了下去,回旋镖終于插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但這個事情我倆都有責任。
别說胖子雖然不靠譜,但是抓大腿骨抓得挺緊的,他大叫着叫我也抓緊了,我騰不出功夫應付他,我雙手抓着大腿骨,感覺那隻手都要疼裂開了。
天旋地轉,我感覺我的五髒六腑都被颠倒了個兒了。
感覺很漫長,但我的眼前逐漸顯出白光。
我起初還以為是我被撞得太狠了,又眼冒金星了。
後來才發現不是錯覺。
沒料到胖子這麼誤打誤撞的,真把我倆領到光明大道上了?
恢複視力的感覺還挺好的,但剛才都适應黑暗了,猛地一下胖子腦門上那礦燈差點亮瞎了我的眼。
我的眼淚掉下來了,也顧不得我倆掉到哪裡了,看胖子那兩眼迷茫的樣子,我給了他一拳,“得虧誤打誤撞的咱倆不瞎了,你能不能别跟個類人猿一樣莽撞,掉下去給咱捅成篩子你就滿意了是吧?”
“什麼不瞎?”胖子回頭,我看得出來他是想看向我,但是眼神兒有點渙散。
跟我裝傻?
我照着他的腦門兒準備給他來上一拳,但沒想到胖子完全不躲,我看得出來不是演的。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胖子是真的還在“瞎”着。
我掐了自己一把,我确實是能看見,并且不是幻覺。
我心裡一瞬間的感覺是完了。
在這個破地方,胖子瞎着還不如我瞎着。
胖子倒是挺想得開,他還安慰上我了,說是可能毒氣啥的,出去後肯定能治……
他叽裡呱啦說了一大堆,我煩都煩死了,對蕭肅生我倒是沒什麼可擔心的,焦慮地來回扭頭看眼下我們四周的環境。
胖子啥也看不見,他腦門上戴着的礦燈轉移到了我腦門上。
一片光亮,我們腳下,頭頂,四周的玉石反射出瑩潤的白光。
頂級的玉石,潤而透,在外面也是千金難求了,在這兒卻被我們踩在了腳底下。
這要是叫胖子見到了,沒準兒嗷嗷叫着就硬要刨下來一塊帶走。
胖子還不消停,摸索着站了起來,叫我給他介紹一下現在的情形。
我沒有那閑工夫和精神說許多話,隻告訴他,我覺得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才是關山野他們地圖上所描繪的鏡兒宮。
玉石是透的,基本上可以朦胧地看見底,我們兩邊豎着的都是磨成的鏡子式樣的玉石,挺高,約莫兩個我的高度,很厚。
鏡子的邊緣镂空花紋挺精緻。
重重疊疊不知道有多少在立着,所以雖然透,也已經足以讓我們看不到邊。
在我看來,它其實更像一個鏡子組成的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