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沒臉的,我可能是戳到那個腦袋上的眼睛了,但是我也不在乎。
我本來是沒太有指望,不過确實沒料到還真有點用,那爪子果然短暫地放開了我。
我喜出望外地就往外竄,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人已經手腳并用地爬出來了,不過我沒規劃好落腳點,一手攀着洞口,一腳勉強踩着下面,整個人算是抻着的狀态,是暫時掉不下去,但也動彈不得。
我還害怕那洞裡的爪子繼續抓我。
扭頭看向蕭肅生。
還好蕭肅生話不多,但總能很快地領略到我的意圖,比如我當時的人快累垮了,比如我現在的人動不了懵了。
前前後後的運動量對他來說可能根本算不了什麼,他三下五除二便攀了過來,再次拎住了我,用眼神兒示意我松手。
我很大膽地就松手了,畢竟我也基本上算是堅持不住了。
但蕭肅生沒落在橋邊洞口那塊兒地,我倆算是落在距離比較近的橋墩上了,不過稍微一擡頭,大概視線能和路面平齊。
起初我還以為是因為到底算是個成年人,蕭肅生就憑空拎着我大概還是有點負擔的。
不過蕭肅生很快便沖我搖了搖頭。
到了安全區域,我的聽力也稍微恢複了點,立刻便滅了手電筒。
果然沒過上十幾秒的功夫,我聽到有人哼歌的聲音。
一聽就是胖子,施施然的腳步聲,仿佛不是來探險的,是過來逛大街的。
我半松了口氣,胸口沉寂的火苗又湧上了心頭,拉着蕭肅生我來沒立刻上去,準備看胖子心情這麼好準備幹點什麼。
胖子是真的放松,這麼安靜的環境下,我倆能聽到他自言自語的嘟囔聲。
胖子顯示感歎了一番橋對面建築的宏大,他用自己的腦袋擔保會有好東西,又猶豫了會兒要不要在這幹等着我倆,不過我聽他這樣就知道他應該沒這麼打算。
胖子的原話。
等吧,好像也沒啥用,這麼多橋呢,指不定這倆人就從哪兒先溜進去了,到時候他在這兒像個小醜……
歪門斜理,我冷笑了一聲。
吓了胖子一個踉跄。
這回我是真想笑了。
胖子立刻便拿出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的蠟燭點上了,嘴裡念念有詞,又搬出了他的列祖列宗,“列祖列宗在上,小子梁莽,今日僥幸邁得貴寶地……”
我懶得聽胖子羅裡吧嗦,冒出個腦袋把他的蠟燭吹了,又很快縮了回去。
我猜胖子看到滅了的蠟燭的時候,臉肯定是綠了,但是依着胖子的性格吧,他依葫蘆畫瓢,又把蠟燭點上了,同樣的話術又來了一套。
我再次探出了腦袋,這回正準備索性把胖子的蠟燭給偷了,冷不防和趴在地上的胖子大眼對上了小眼。
據胖子所說,他還真以為是祖宗顯靈了,畢竟我就露出了個黑漆馬虎的頭發,倆眼睛光一照,水不淋淋的泛着金光,他直接腿就軟了,行了個大禮。
我隻顧着幸災樂禍,勉強算是不太好看地爬了上去。
我倆就開始在地面上相互指責。
你一言我一語。
我從頭兒指責胖子用捆屍繩捆我,胖子指責我不識好人心,那是他知道的最結實的打結法兒了,并且我剛才那一吓他的三魂六魄沒準兒都跑了兩魄,硬生生叫我賠他。
呵,純粹的勒索。
不過我倆拌了幾句,我的心情确實沒剛才那麼繃着了。
胖子就簡單說了一下,從我那兒繩子斷了開始後的場景。
我也挺好奇的。
當時其實機關觸發之後台階上就有新的路了,不過他倆隻對了個眼神兒,就覺得一個人得去找我去。
“不然你這小身闆,活不過五個小時,”胖子啧啧了兩聲,繪聲繪色地跟我描述起蕭肅生的豐功偉績來。
上下高度好說得有個二十來米,我是半空中直接掉下去的,蕭肅生則是靠着幾個借力點,也就四五下,像是飛下來的。
胖子看到他這樣也就放心地沿着康莊大道去了。
不過他這一路也沒那麼輕松,扒拉着了不少死人的背包,把需要的東西歸攏歸攏到了一起。
他說老沉了。
我别了個腦袋,懶得搭理他,毫不客氣地坐在他的背包上,看蕭肅生舉着手電筒,仍然在望着一眼就能看得到頭的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