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愣着,我一臉驚恐,看着胖子狀若癫狂地撲過去,他兩眼放光,仿佛看到石棺裡堆滿了金子似得。
我直覺不太對頭,胖子是時刻想着摸金來着,但他也算是莽中有那麼一丢丢的細,正常情況下絕對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想錢想瘋了似得。
我擡腿便準備邁過去拉住他。
但地上九曲十八彎的蚰蜒無疑限制了我的腳步,再看身邊的蕭肅生,卻早已經身輕如燕地沖着胖子的方向奔過去了。
我看了看蕭肅生,又看了看自己的腳,哽住了片刻,提了提褲子,小心翼翼地掂着腳一步一個腳印邁過去了。
不過我也是沒料到,胖子正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着,冷不防一個激靈,卻突然止住了動作,臉上過分的驚喜中帶着幾絲驚懼,像是被抽去了意識,直勾勾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好在他被蕭肅生扶住了,他這個體格,怕也隻有蕭肅生能這麼穩地扶住他,不然我很難想象胖子倒下去之後,四周蚰蜒一擁而上的場面。
我眼下也已經走到了蕭肅生他倆身邊,跟蕭肅生對了個眼神兒。
他沒說話,但我感覺已經有點悟出來他的意思了,兩隻手比劃着,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胖子的肚子。
蕭肅生點了點頭。
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倒吸了口涼氣,心想胖子真是遭罪了。
偏偏這個時候雪上加霜,有血迹從胖子的衣服上滲出來,滿山洞的蚰蜒像是聞到了血腥味兒,隐約中有以我們為中心聚攏過來的趨勢。
留給我們猶豫的時間并不多。
我和蕭肅生幾乎是同時間想到了一塊兒去。
他迅速便把胖子甩給了我,軟劍刹那間便已經抽出,一個翻身在我看來幾乎像是直接飛到了石棺之上。
而胖子的重量,壓在我身上,我差點就要翻白眼了。
半背半拖着胖子,我步履維艱,但到底還算順利,在蕭肅生掀起棺蓋的當口,總算也是不負他望地拖着胖子奔了過來。
我倆,主要是我,也顧不了太多了,跟塞豬肉似得,手忙腳亂地把胖子塞到了石棺裡,我也跟着爬了進去。
反而是蕭肅生。
拿着他的劍柄支着棺蓋,翻身去了另一邊。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隻是幾個眨眼間的功夫,我的額頭上就冒出了汗,眼睜睜從夾縫中觑到外面綠色的光點幾乎變成了綠色的光幕,才終于等到了蕭肅生。
他一手提了個不知道是從哪群倒黴鬼屍體那兒找來的登山包,一手拎了個冷焰火,匆匆擠了進來。
我才剛松口氣,眼瞅着外面一條蚰蜒弓起身子沖着他的脖頸便躍了過來。
一身冷汗直接就冒出來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有這勇氣和準頭,從關金烏那裡摸出來的匕首再次派上了用場,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沖着那東西劈了過去。
棺蓋一聲巨響,重重地蓋了下來,那蚰蜒也被一分為二。
蕭肅生抽了劍回來,冷焰火落在外面,我們仨徹底陷入黑暗。
石棺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很多,空間也更大。
聽到呼吸聲我有點緊張,伸手一摸又摸到胖子的胳膊,頓時嫌棄地抽回了手。
我緊張地叫了聲蕭肅生的名字。
他那邊很快舉起個打火機。
火苗微弱,但到底還是提供了不少光亮。
外面的蚰蜒都撞在石棺壁上,嗡嗡的聲音一直沒停下來。
蕭肅生沒受影響,他接過了我手上的匕首,我接過了打火機,心情大起大落,我的手都有點抖,看着他打開了手電筒。
胖子的嘴唇都青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