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同時仰臉望向司裁。
等着他接下來的内容。
司裁倒是沒有故弄玄虛,很快便說道,“我們中間沒有屍體,需要有屍體,才能走過去。”
我頓了幾秒鐘的功夫,才猛然間恍然。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反正我是潛意識裡忽略了強巴說過的以及胖子分析的,當年考察隊裡面的其他人很有可能已經是屍體這件事兒。
司裁說着說着扯了下嘴角,但我們看得出來他不是在開玩笑,相反,他的神情挺嚴肅的。
我承認這一下确實被他給裝到了,總歸他說完之後,我頓時感覺脖子瞬間一涼。
大家都短暫地沉默了片刻。
先打破凝滞氣氛的還是胖子,隻見胖子“呸”了一聲,叫司裁不要這麼危言聳聽,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這邊三個人,他丫一個人,直接把他宰了。
不過胖子叫司裁放心,我們到時候一定把他的骨灰給帶回去,逢年過節多燒點紙。
“是不是?生哥?”胖子邊問邊想要搭上蕭肅生的肩,被他給躲開了。
胖子有點尴尬地咳了聲。
但蕭肅生沒有否認胖子的話,到底給胖子增添了底氣,一臉挑挑釁地望向司裁,順手在旁邊石頭上磨了磨被他用來當拐杖的鐵釺子。
他這麼搞,司裁也沒有生氣,也不擦擦,直接在我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他那一米九的個子本來就比我高,更何況他那石頭也比我的這塊兒高,我壓根兒控制不住總想往他那匕首上瞄,總感覺自己的腦袋說不定下一秒就要脫離身體了。
我把紙遞給胖子,迅速光明正大地換了位置。
接下來按照計劃,胖子說我們就要逐個排除可能性,那麼最後剩下來的,就是唯一的可能。
認真地來說,我雖然心裡發毛,但确實很好奇胖子準備怎麼排除前兩條可能。
我非常認真地盯着胖子。
卻隻見他麻溜地從背包裡掏了張紙鋪在地上,放上了他的壓縮餅幹還有牛肉條,點上了根兒香。然後一個反身便跪在了地上,向着前邊的方向磕了個頭。
“梁家的列祖列宗在上,小子梁莽,不小心……不對,”胖子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道了歉,說忽悠人有點習慣了,“今天到了這個地方,也算是為了咱家的事兒吧,畢竟我欠了我旁邊這位江小哥不少錢,是得走下去,咱家現在可就我一個後人了,這裡要是有别的鬼祟作怪呢,您就警示一下,把這香滅了,要是沒有呢,小子就打擾了……”
胖子看得我目瞪口呆。
他總是能在我覺得很棘手的時候,搞出來一些我看不懂的操作,并且,他手上拎着的那根香,我越看越覺得像是從強巴家裡搜刮出來的,并且我們一路奔波,那香本來挺長一根兒,現在留到胖子手裡的都是殘次品了。
如果是平時,我高低得笑上幾聲。
但現在可能是受到了胖子的感染,我并沒有想笑的心情,有些緊張地盯着胖子手裡的香。
直到那短短一根兒燒完,香都沒有滅。
胖子也很利落地收拾好東西,拿着他的壓縮餅幹和牛肉幹啃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跟我們交代道,“行了,現在可以排除第一條了,休整一下,容我想想第二條。”
我驚住了,我不知道這也是可以吃的嗎?
胖子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釋這貢品上貢完确實是可以的,并且寓意還挺好。
我還是忍不住湊到他跟前,壓低聲音偷偷摸摸地問,“那萬一這周圍沒有你們家祖宗呢?”
心理作祟,我自己說出這話的時候,總覺得四周好像真有東西在看着我們似得,讓我很不舒服。
胖子叫我不要想得這麼深刻,如果真這麼較想,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再說鬼飄得還是挺快的,到這兒來還不是分分鐘的功夫。
我不知道蕭肅生和司裁怎麼想,反正到了這會兒,我心裡油然升起對胖子的一股敬意。
我們吃了點東西,休息了會兒,又開始頭腦風暴第二條。
這種課堂答題一樣的感覺其實沖淡了不少我被困的緊張感。
其實第二條反而是最好驗證的,可以跟第三條一起。
兩個人走得快,兩個人走得慢在後面看着,看前面的兩個人走到某個節點會不會突然消失,看兩邊山壁到底是不是跟前邊人保持相對靜止。
最後比較倒黴,我和司裁一組。
胖子說這樣至少可以保證兩邊的武力值,有什麼突發情況的話起碼能應付會兒,并且萬一有一組脫困的話,會有人想着要救另倆人出來而不是果斷抛棄隊友。
胖子說這個分隊是他深思熟慮才想出來的,他認真思考了,并不敢保證自己的人品。
但我很快就又想出了個主意。
我們找出來了卷尼龍繩,前後拉着,邊拉邊走。
這場景想想,無論是擱在哪個地方都是挺陰間的。
但我們還是認真地執行了。
我說實話,我也信不過司裁的人品,擔心他會把繩子偷偷擱斷,就自己拿着。
我們約定有突發情況的話就使勁兒拽繩子,但我總是忍不住時不時就拽一下,那邊也就立刻給了回應。
我們就這麼來來回回走了一下午,天快黑了的時候才終于放棄了,畢竟天一黑,各種未知的可能危險都會加劇。
我們沿着繩子在中間相遇了,蕭肅生默默地接過了繩子,重新卷好。
“很邪門。”胖子也累得一屁股就坐了下來,“确實很邪門,”他歎了口氣,“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