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時,他的要求還挺合理的,我大概一口就答應了,可現在我看着這車,一腔的悲憤。
“可以啊,把我這車給賠了。”撿完東西之後,我又維持着我揣着手站的姿勢,感覺底氣十足。
要知道按我以前,是壓根兒感受不到自個兒的賬戶餘額的變動的,但我認真算了算賠完車之後,我覺得我對于數字的變化應該會很敏感。
不過我們到了這兒之後,手機的信号大部分時間都若有似無的,我也懶得再刺激自己一回,剛才看了眼時間就關掉了手機。
眼看着司裁張口,他可能是要煽情,我一下子就給他打斷了。
“停,”我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别說你打火機的悲慘曆史,我這車是我未婚妻送給我的訂婚禮物,現在沒了我估計也要被掃地出門了,我嫁……我娶入豪門的光輝夢想也破滅了,誰比誰都慘。”
蕭肅生和胖子聽了我這話都忍不住回頭看我一眼,顯然是被我随口瞎編的本事給鎮住了。
我臉不紅心不跳,就算是紅了他們也看不見,我戴着圍巾呢。
司裁屢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止住了,過了會兒,摸了摸鼻子,讪讪地拍了拍我們的車,“你這未婚妻,還挺懂車的。”
我哼了一聲,擋住了胖子的偷笑聲。
我們坐在派克峰上,胖子不敢打遠光燈,在司裁的指揮下,沿着那慘淡的月光緩緩前行。
我扭頭看看後面,那火果然沒燒多長時間,現在已經隻剩下一丢丢了,村民們和狗趕出來,沒見到我們的人,各種招式沖着那輛車就去了。
他們砸得不是車,是我的心。
頭暈了。
我回過頭,痛苦地仰躺在了後座上。
身邊蕭肅生很快便拍了拍我的肩,我扭頭看他的樣子,可能是想安慰安慰我,我還挺受寵若驚的,但這會兒說什麼都不太好使,我沖着他默默地搖了搖頭。
我們開到了距離村莊不遠的樹林裡,這邊灌木植物還是雜草什麼的挺多的,能很好地掩飾住我們的車。
胖子立刻就扭頭問司裁,有點猶豫,“這人……該不會真是你幹的吧?”
司裁立刻就否認了,他反問胖子,“你沒看見剛才死人那臉?睜着眼睛,面部表情紫漲,極度驚恐,七竅輕微出血,看着是重度,但是我發現了,他後脖頸靠上的位置有兩個眼兒。”
我本來沒有看那一幕,沒想到司裁描述得這麼詳細。
一股子惡心反胃的感覺從上到下升騰起來。
“挺大的眼兒,”司裁不依不饒地接着補充道,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後腦勺上比劃了下,“差不多這麼大,這個位置,沒有别的傷痕,一擊即殺。”
我看着他的動作,背後一陣發涼。
然後司裁就老神在在地扭過頭來,看蕭肅生,“哎,哥們,剛才那幾個人商量的時候說什麼了,說來聽聽呗,大家現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共享共享。”
他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蕭肅生的耳朵特别好使,看向蕭肅生。
蕭肅生看了我一眼,就又垂下了眼,“地獄之門,地獄使者,獻祭,他們認為姓關的打開了地獄之門,我們和姓關的有關系,想拿我們中的一個獻祭。”
“就這麼多。”蕭肅生補充道。
胖子一下子就來勁了,說這倒是能說得通了,他以前去過不少地兒,有的村莊就是會有當地的傳說流傳下來,然後形成某種特别的信仰,那看來這兒家家戶戶的人供奉的就是地獄之門了,并且登巴應該還不是第一個死的,我們查查最開始的,和姓關的時間推測一下,看看這人都去過什麼地方,差不多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胖子說我們明天就依計劃行事,從他們村兒那幾個主事的裡面套點話出來,這事就成了。
我正憤怒着這群人一下子就挑中我獻祭,胖子猛地一拍大腿,吓我一跳。
“有什麼辦法讓那幾個人不喊打喊殺坐下來聽我們說話呢?”我冷靜地發出了我的質疑,“那登巴之前可是把錢都扔了。”
我還幫着蕭肅生撿了兩張來着。
胖子張張嘴,啞口無言。
我們這邊蕭肅生是個絕對的執行者,他倒是不怎麼計劃事情,至于司裁,我現在承認他的身手是不錯,就是可惜思維有些跳脫,給人的感覺不太靠譜。
我覺得可能要靠我的腦子了,心裡油然升起一股責任感。
我說我們要不就不文明點,現在就去把紮西那個小子給綁過來,拷問一番,要不我們就反過來利用他們的恐懼情緒。
司裁再去預言一個短命的人,然後我們把這人綁了,當然不是真的弄死他,而是要讓别的村民形成一種認為他已經死了的假象。
就算他們再認為司裁是在胡說八道,心裡多少也得犯點嘀咕了吧。
既然做就做到極端。
如果還不信,那麼循環往複,最多不超過三個,所有人的心理狀态就會垮掉,人人自危的心理會使他們之間因為某種聯系形成的短暫聯盟迅速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