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肅生同時掄了他的劍和火把,大量的熱量和癞蛤蟆産生的屍體吸引同伴,為他争取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和空擋。
他扔了火把,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轉身過來離地跳起,雙腳借着凸起的青銅字在牆上穩穩站好。
他雙手攀着那些字,根本想象不到是怎麼做到的,不過幾秒鐘的功夫便已經翻了上來。
我看得目瞪口呆,但這會兒眼瞅着有個被擠出來的小□□快落在蕭肅生脖子上了。
就那麼電光火石的功夫,甚至我的手動的比腦子都快,我下意識地便伸手,蒼蠅拍拍蒼蠅似得把那玩意兒給打下去了。
蕭肅生這會兒已經翻身上來了,看到我的動作,頓住了幾秒。
我也已經反應了過來,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一下子給我拖了出來,踹上了青銅門。
他們其他人都在休整,一個個靠着牆,老炮兒在清點這邊還剩下的東西。
我和蕭肅生最靠近門,我倆都沉默沒說話,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手掌心看。
上面逐漸冒起了一小片紅色的疹子,很癢,但我半點不敢動,立刻便想到了已經被埋在癞蛤蟆窟裡的那位。
吓得不清,蜷腿縮在門邊,我動都不敢動,想到這兒連個紙筆都沒有,我連遺囑都寫不了,如果早晚要變成癞蛤蟆人,還不如現在就給我一槍來得痛快點,把我也埋進去,免得禍害其他人。
越想越慘。
我眼前都朦胧了,直到孫戊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什麼也沒有啊?就是發紅,有點粉塵過敏了可能,沒多大的事兒,出去之後就好了。”
啊,我沒反應過來,擡起腦袋,啪嗒一下一顆眼淚掉了下來,眼前才清晰了不少,看到被蕭肅生叫來滿臉不明所以的孫戊。
胖子也過來湊熱鬧,瞥了眼我的手心後,大驚小怪,“不是吧?小江風,我們都出來了吓成這樣,心理有點脆弱噢。”他說着說着揉了揉我的腦殼。
手都沒洗,我嫌棄地給了他一肘子。
據胖子誇張地形容,我剛剛縮成一團,憋着嘴包着眼淚,腦袋上的毛都耷拉下來了,跟沒人要的小可憐似得。
但我這會兒沒工夫跟他打嘴仗,急忙看向自己的手。
上面的疹子确實已經褪得幹幹淨淨的了,連皮都沒破。
我特别困惑,擡眼跟蕭肅生對視了一下,他什麼話也沒說,搖了搖頭,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由着胖子诋毀去了。
大家剛剛死裡逃生,除了蕭肅生和老炮兒,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又惡心,就都多休息一會兒,沒人先說再出發的事兒。
胖子的嘴卻是閑不住,問我出去之後想幹什麼。
我蔫不拉幾地靠着牆,聽到他的問話之後,才懶洋洋地撇過去一眼,我說我先要去吃火鍋,現在餓了。
連點幹糧都沒有。
胖子啧了一聲,“怎麼就這點追求,吃火鍋就打發了,你要是真餓不行了,咱這不是一屋的食材麼,那癞蛤蟆扒了皮跟牛蛙差不多,烤烤應該挺好吃的,純正的野味兒。”
啥玩意兒啊,我不能想象這個畫面,一陣反胃。
人大概是劫後餘生之後,興緻就會高點,我跟胖子鬥起了嘴,我說要吃你吃,反正這東西跟你體型比較像,吃啥補啥,你去吧,去之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就不等你了。
怼得胖子啞口無言,半晌,說真是進步了,暗戳戳損人都會了,他那是練出來的肌肉,不是肥的好嗎?
我“嗯嗯嗯”地應付了,說隻要能出去我就請胖子吃火鍋。
胖子嫌我打發他,我說是洋房火鍋,他一下子就不吭聲了,片刻後,沖我舉了個大拇指,說真是有錢人,能不能多請幾頓,我翻了個白眼,扭頭一看,蕭肅生獨自坐在一邊。
像我和胖子在拌嘴,那兩個在盤算後面的路,朝奉在半死不活地哼唧,就他,盤腿閉着眼睛,安靜得像是不存在,側臉的弧度跟雕出來的大理石一樣完美,跟這邊的煙火氣格格不入。
我心裡就想,這是我救命恩人呢,反正他一個人,我和胖子吃飯的時候就也叫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