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兒都快喘不上來了,沒心情跟胖子皮,但他這樣說話我心裡還是受用的,正樂滋滋的,冷不防被點到了名字。
“啊?”我回過頭,沒聽到剛剛老炮在說些什麼。
他有些無奈地快速重複了一遍,指指孫戊,“他第一個,你第二個上,聽到了沒?”
問完話沒等我的反應,他們便開始動作起來。
孫戊作為第一個被選中的天選之子,才開心了不到幾秒鐘的功夫,等他踩在老炮肩膀上的時候,老炮兒才慢悠悠地交代道,“你上去之後先看看那蛇在不在,有的話引開。”
老炮兒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是讓孫戊上去之後先喝杯茶。
孫戊這會兒兩隻手都已經搭到門沿兒上了,聞言他的臉皮很明顯地抽動了一下,片刻之後回了句行,聽聲音很像在咬牙。
别說,孫戊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其實比我強多了。
他像峨眉山的猴子一樣靈活,兩隻手扒着門沿兒發力,手背上凸起青筋,支撐着整個身體的重量,腿一勾便爬了上去。
也不知道老炮兒到底許了他什麼好處,孫戊上去之後還真就擠出門去探了探。
他很快便探了身子上來,沖着老炮兒搖了搖頭,“沒有,安全。”
老炮兒頂替了剛才孫戊的位置,把火把都甩成了雙截棍,百忙之中,沖着我揚揚下巴。
那邊蕭肅生半蹲下來,示意我走過來。
我看到朝奉羨慕得不行,但在老炮兒毋庸置疑的威壓之下,啥話都不敢說,巴巴地看着我。
隻是大敵當前,很難相信我用了大敵這樣的詞語,謙讓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我沒有猶豫,把我的那外套攥在手裡,朝着蕭肅生的方向邁了兩步。
他似乎還是嫌我太慢了,起身一步便走了過來,比我高出小半個頭,一對墨黑的眼睛沉沉地望過來。
這我怎麼上?我愣了愣。
蕭肅生很快便用行動給出了答複。
我很想說雖然我跟在座的幾位相比就是個小廢物點心,可爬上去應該還是沒問題,但我現在已經喪失了語言功能。
蕭肅生也壓根兒沒管我的反應和我作為雄性的尊嚴,走到貼近青銅牆的位置時,大概算了算距離還不夠,直接拎着我給我遞上去了。
我平時是有點子要臉面的,但這會兒稍顯麻木了,在孫戊把我生拉硬拽,以一種極其不潇灑不流暢的姿态爬上去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還是活着比較重要。
朝奉沒有這樣的待遇,他個子不夠,手又歇菜了一條,也是踩在老炮兒的肩膀上,被孫戊和我一人一隻拽着胳膊硬生生扯上來的。
不過好在他僅存的那條胳膊比較抗造,沒有關節錯位。
下一個是胖子,他比較曲折,但看胖子的一身腱子肉,我對他還是很有信心,這會兒才想到最後一個人怎麼辦,想着用不用把衣服都脫下來綁成繩結給人吊上來。
隻是還沒問完,便聽到身後朝奉笑了一聲。
他被折騰得不輕,沒像我一樣探個腦袋在門口看,半死不活地靠着對面的牆,看我回頭過來,少氣無力地擺擺手。
“瞎操什麼心呢,”朝奉擺完手趕緊捏捏他自個兒的肩膀,“那可是,蕭肅生啊……”
我心想就算是蕭肅生又如何,他自己一個人總不能又上來又防得住那群黑了心了的癞蛤蟆。
冷不丁胖子推推我叫我挪挪他好過去,然後我看着下一個老炮兒也順利地爬了上來,更擔心了,又要了胖子的衣服,打個結,一隻手拿着另一頭,扔了下去。
我半個身子快趴下去了,叫蕭肅生夠着另一頭,結果話還沒說完,自己差點掉了下去,好在被老炮兒眼疾手快地攥住了腳。
不錯,我心想這樣距離肯定夠了。
兩隻火把眼下都已經在蕭肅生那邊,他揮着,看我這樣,搖了搖頭,示意我上去。
然後老炮兒和胖子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一人一隻腳把我拖了回來,隻剩下我頑強的腦袋還留在裡面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