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碰倒周圍的屍體,還在抱頭打滾兒,老炮兒當機立斷,掏出槍給他了一個了斷。
血液濺了四周一圈。
地面上紅色球形卵接觸到血液,不斷地蠕動起來,眨眼的功夫,鮮紅的小癞蛤蟆就孵化了出來,加上從那人的身體裡不斷鑽出來的那些,密密麻麻,看得人心裡發毛。
“走了,再拖就來不及了。”蕭肅生話音剛落,我看到這些半蹲着的屍體,兩個眼珠子冷不防便爆了出來,從他們的嘴裡,鼻孔裡,眼睛裡,不斷地冒出新的癞蛤蟆。
這些東西像螞蟥一樣向往新鮮血液,感受到人體的溫度,就逐漸往我們的方向彙集。
它們蹦得很快,其中有個沖着我們的臉便躍了過來,蕭肅生一步便已經上前擋了過來,我才看到他先前是把軟劍給藏到了袖子裡,他手中寒光一閃,那癞蛤蟆已經被分成了兩截。
一大群它的同伴們瞬間便湧到了它的屍體上,很快把它吞噬得幹幹淨淨。
耳室裡滿地都是孵化的癞蛤蟆,大片大片的鮮紅色,很快就沒有了下腳的地方。
好在老炮那邊還有物資,但就算是他現在也不敢輕易用炸藥,密閉空間也不能點太多火把,隔空扔給我們一個,胖子手忙腳亂地點燃之後給了蕭肅生,他隔空一直揮舞着,勉強給前邊開了點路出來。
但是這百十平方米空間儲存的氧氣肯定不夠我們這幾個人這麼揮霍。
我們也顧不了太多了,再等下去癞蛤蟆都快堆成條河了,随随便便就能把我們幾個給埋了,有路就鑽,前邊蕭肅生軟劍舞得隻剩個殘影,癞蛤蟆的屍體落在遠處吸引它們,拖延了點時間,加上我學着胖子的樣子脫了外套一直揮着,算是有驚無險地到了老炮兒他們進來的門下。
和老炮兒他們三個成功彙合了。
我一直在動,像打地鼠一樣防着這些玩意兒,腦袋根本來不及思考别的,滿頭都是汗,倒顧不上害怕了,心跳得很快。
那朝奉一條胳膊不方便,被老炮兒和孫戊勉強護着,看上去比我還縮着。
火把的光小了點,蕭肅生把火把遞給胖子,胖子和那邊的孫戊站在最外面的地方,勉強造出了半圓的真空空間。
就那麼點大的面積,這會兒癞蛤蟆自己已經沒有下腳的地方了,一個個摞起來足有我們的小腿那麼高。
我非常慶幸它們不會吐口水,不然我們千防萬防怕也是很難防得住,要跟先前那人一樣成為癞蛤蟆人了。
我看了一眼上邊的門,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青銅門也是關着的,并且距離地面起碼有三、四米高。
我從來沒這麼賣過力,胳膊已經酸得不行了,但還是咬牙堅持着,拿着外套不停地抽着飛躍過來的癞蛤蟆,感覺自己都能聽到拳拳到肉的聲音。
胖子也沒心情開玩笑,他們舉着的是不常見的丙烷火炬,特别重燃燒起來熱量特别大,我看到他額頭上全都是汗。
我一邊還好奇的瞥了眼蕭肅生和老炮兒。
他倆互相看了一眼,就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似得,老炮自己搖了搖頭,走到中間之後反身半跪了下來,低下頭。
我才明白過來,他是要當肉墊,憑蕭肅生的身體強度,這活兒确實一般人也做不來。
蕭肅生當機立斷,他動作很快,空間有限,他隻助跑了一步,下一秒,腳便踩在了老炮兒的肩上。
那一下很重,我們都聽到骨頭咔嚓的聲音,老炮兒悶哼一聲,整個人往前邊栽了栽,但他不愧是個硬漢,很快便穩住了身形,起來的時候轉動脖頸長舒口氣,一甩腿把個碗口大小的癞蛤蟆直直踹到了對面的牆上。
而蕭肅生就完全是神乎其技了。
他憑空躍起足有兩三米的高度,找準位置後在下降的過程中,他軟劍插在縫隙中,雙腳蹬着牆再次蓄力之後,順勢重重一腳踹在青銅門上,力道之大,幾乎能感覺到整個耳室在同頻共振。
青銅門被硬生生踹出個足夠一人勉強鑽出來的縫。
蕭肅生不負所望,在空中滞留幾秒,身子硬生生旋了一圈之後,穩穩地落在地上,沖着老炮兒點了點頭。
其實極具爆發性力度的動作,平常人做起來身體會顯得太猙獰不好看,但他這一套卻很流暢,輕盈,莫名給人一種不太一樣的感覺。
胖子都看愣住了,忘了手上的動作,有一隻紅色的癞蛤蟆趁機便往他的面門上蹦跶了過來,還好我反應快,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這玩意兒勉強打掉了。
“謝了啊。”胖子沖我笑笑,“已經養成了啊我們小江風,學會救莽哥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