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慌亂,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胖子也發現了孫戊的不對勁兒,一手搭在我肩膀上,一手在他眼前晃晃,吊兒郎當地問道,“怎麼了?這眼神兒這麼吓人,你别是被不幹淨的東西附身了吧?”
孫戊面無表情,顯然沒有跟胖子開玩笑的心情,斜眼看了眼老炮後,指了指正前方青銅牆上雕刻的紋路,“看這像什麼?”
胖子距離比較遠,嘴裡嘟囔了句什麼之後,上前兩步,他戴上手套後,手指順着那近圓形的紋路繞了圈,手套指尖沾上了些黑紅色的碎屑,胖子也沒什麼顧忌的,舉到鼻子底下問了問。
他的臉色很快就變了,看向孫戊,有些難看,“祭盤?”
這話一出,老炮和他身邊那三個人,臉上多多少少都露出點驚訝的神情。
我在這個時刻,瞬間便明白了他們帶我來的意圖,以及什麼都不會的我在他們這個團隊裡能發揮的作用。
心底猛地一寒。
幾乎同一時間,老炮那邊除了朝奉外的那兩個人,在他的眼神兒示意下,不動聲色地挪了挪,完全擋住退路。
再看向青銅牆時,我已經沒有了欣賞古老文物的心情,那些深深雕刻在牆面上的,精美繁複的紋路,仿佛一張大網,籠得我整個人都開始窒息起來。
氣氛逐漸凝滞,在空氣中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沾染上水汽,很快,胖子看看我,又看看孫戊,扯扯嘴角,露出個勉強的笑來。
“孫戊你這就不厚道了,祭盤而已,以前那些古人經常用的玩意兒,在座的除了你誰還沒見過兩三回了,現在用對講機叫他們放頭豬下來,和人血差不多……”
胖子的話沒說完,孫戊徑直打斷了,但他也攔住了已經開始不耐煩的老炮兒,指指前邊。
“莽哥,我們祖上有舊,我也不瞞你,7條墓道6個已經毀了,剛才我們過來的那個,是最後一條,”他說着話的時候,擡腳向我們的方向走過來點,“你的方法早試過了,不行就是不行,這裡不是深山,這附近是景區,我們動靜不能鬧得太大,我們最後的機會,你自己想想吧。”
“不一定就需要那麼多血,你想的那種可能性概率不大。”孫戊想想,補充了一句。
他話是這麼說的,胖子臉上懷疑的神色不減,他看樣子大概是在心裡盤算了下,才勉強松了半口氣,正準備開口再說些什麼。
這個時候,我看到孫戊的腳突然從地面上離開,他的嘴角挂着一縷若有若無的笑。
我意識到不好,大叫一聲“小心”後,一隻手很快便朝着胖子伸了過去。
隻是說時遲那時快,不知道是誰沖着我的小腿上來了一腳。
那一腳的力度不低,我疼得根本站不穩,整個人就着沖力就往前方跪倒過去,聽到身後胖子特别狠地罵了孫戊一句。
剛剛我們站的那塊地方,孫戊在踩到機關又松開之後,胖子腳下的青銅闆立刻便分開,他整個人瞬間便漏了下去,我不知道那下面有多深,但等我回頭看的時候,青銅闆已經合上了。
我就算是個外行人也能猜到,踩中了機關之後下面是絕對會有麻煩的,當即就也急了,也顧不了太多,立刻便使勁兒去按剛剛孫戊踩過的地方。
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一連按了好幾下,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又試圖去扒那青銅闆,不知道那玩意兒是用什麼固定的,我扒了好半天,那東西一動不動,依舊紋絲合縫地鑲在地面上。
而底下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我有點絕望了,蹲在地上回過頭,旁邊幾個人都是見慣不慣的表情。
一下子無名火起了上來,我手有點抖,看着孫戊指向地面,“你,你這是謀殺!”
這話一出,除了朝奉和老炮兒,那幾個人都冷笑了下,充滿了不屑。
孫戊用看二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叫了句“傑哥。”
老炮兒點點頭,壓根兒沒帶猶豫的,像拎小雞仔一樣地拎着我背包把我給提溜了起來站好。
我這會兒已經灰心喪氣了,隻是可惜胖子因為幫我說話反而被他的臨時同夥給陰了一道,被我給連累了。
我情緒非常低落,整個人都蔫不拉幾的。
直到孫戊往我的左手手腕上插了根很粗的針,然後又拿了管子,一頭連通到那青銅牆面某個小小的凸起上。
這種感覺很奇怪,眼睜睜地看着紅色的血液逐漸從自己的身體裡流出,然後順着凹槽流動,旋轉,逐漸沒入牆面深處。
那種鮮紅色大片大片在青銅上彌漫開來的場景,帶來的視覺沖擊也是強烈的。
牆面上流動着的血液越來越多,我的腦袋也開始昏沉起來,恍惚中能感覺到一左一右那兩個人架住了我,長着老繭的手牢牢束縛住我的手臂,我再想動彈卻是動彈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