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也算替他們報了仇。”
“姨媽,家裡,還有誰嗎?”少蒼問道。既然卓瑪活了下來,那應該也有母親家其他親屬也得以幸存。
“我的女兒,你大舅舅的兩個兒子,也都還好好的,現在的族長,是你的表哥羅真。”
在二人的對話中,皇少蒼得知有不少拉格納族人在之前的戰争中幸存。
“我們本是草原遊牧部族,不常居一處,而是各個小家族分布各地,跟着牧草長勢移動。
冬季物資稀少時,才會南下聚集。以前與犁上國交好,冬季犁上王都會援助糧食,幫助我們過冬。
這幾年犁上國自身難保,我們的冬季,是一年比一年難熬了。”
話已至此,少蒼對她的來意,有了一層理解。
說難聽點,就是來乞讨的。拉格納族擔任着犁上國和别的國家之間的緩沖帶,在困難時期給予他們幫助,本是應該的。隻是目前犁上國也剛剛從困境中解放,少蒼明白國内是沒有餘糧的。
“姨媽有想過學習農耕技術,開墾土地嗎?”皇少蒼委婉地以别的方式拒絕了她。
“這……”卓瑪有些為難。
“我知道,田地會侵占畜牧空間,拉格納族也習慣了遊牧生活。但,種田比起放牧,抗風險能力更強些。年份好時,可以多屯糧,這樣即便偶爾幹旱寒冷,也可以吃往年備着的舊糧。
但放牧不同,一旦出現極端氣候的年份,牛羊就會成群死亡。牧民們受餓,要麼跟人乞讨、要麼狠心做盜賊。
姨媽,您見多識廣,應該懂我說的道理。”
“唉,人的生活方式,哪有這麼好改啊,況且我也不是族長。”卓瑪無奈,她擡起頭,遠處隐約可見分布均勻的草原帳篷。
幾縷炊煙升起,伴随着野外不知某處的狼嚎溶于黑夜。
星光下,質樸的人們來回行走。
“陛下,我們到了。”卓瑪指着不遠處。
拉格納族人燃起了篝火,兩隻小羊架于火上,已經烤熟了,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
“我們已經為士兵們備好了晚飯,你是貴客,帶着忠臣跟我進大帳吧。”
忠臣啊......因為是皇帝,所以她不認為我可以有愛人朋友嗎?
皇少蒼倒也沒無趣到點破這點,他帶着聞風笑、上無心、馮夢沅母女三人一起走進了大帳。
營帳内坐着的三人見卓瑪回來,紛紛起身向她彎腰。
“母親。”
“姨媽。”
皇少蒼從這三人年齡差上一眼辨出了羅真是誰。
這個身着草原民族服裝的男人留着絡腮胡子,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臉上帶着雀斑,看上去不比皇少蒼大多少。
另外兩個顯然還是少年少女,不足十五。
“犁上王。”羅真領着兩個小的向他行禮。
“表哥。”皇少蒼倒是一下子拉近了幾人的關系:“我雖然前半生與母家人沒太多緣分,不過今後,咱們也會常走動的。我的母親和你的父親是親兄妹,我們也是一家人。”
“說得好。”羅真哈哈一笑,攤開手:“來,入座。我們食物不如你那精緻,還望你别嫌棄。”
“哪有,我可是好久沒見到一桌子豐盛的酒肉了。”皇少蒼笑道。
他扶着聞風笑,把這個美男子請上了本該留給自己的主位。
“這位是……?”羅真和卓瑪人都傻了,這個做皇帝的怎麼把主位讓給了别人?
“陰陽劍派門主,聞風笑,我的師尊。那齊淵王養的血妖,就是我師尊消滅的。”
“哦!”聽到後面那個消息,在場的拉格納族人無不驚歎,畢竟草原人幕強,對這個弱不禁風男人的偏見也少了很多。
“那可真厲害啊!您可是當今世上的大英雄啊。”羅真由衷感歎。
“想必這些傷也是與血妖搏鬥時留下的吧?”卓瑪早就注意到這個他手上的拐杖。
“算是戰鬥勳章吧?”聞風笑倒不講究,順着徒弟的面子就坐上了主位。
皇少蒼馬上為他倒茶布菜,全然不像是做皇帝的,還是以前在陰陽劍派時那副小姓的做派。
羅真、卓瑪等人看着驚奇,眼前這個殷勤服侍人的家夥真的是皇帝嗎?但想到犁上國可能十分重視師徒尊卑關系,他們也就沒說什麼。
“表弟,這位女子是?”羅真把目光轉向了馮夢沅。
他第一反應是這個女人應該是他老婆,兩個女孩是他女兒。但想想又不對,年齡對不上,羅真雖然沒見過皇少蒼,但作為親戚還是知道他的一些基本信息的,他現在應該沒有婚配。
“這位是我的宮廷醫師,也是妙心門的門主。”皇少蒼簡單地為他們介紹馮夢沅和上無心。一桌人邊吃邊聊,他也得知拉格納族這邊兩個小孩的名字。
女孩是卓瑪的女兒丹珠,更小的男孩則是舅舅的遺腹子達西。
“你們好。”不管怎樣,血緣上的親人就是親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拉姆的影子,皇少蒼看到他們就會覺得親切。
“犁上王。”酒過三巡,羅真一邊吃着烤肉,一邊問道:“你覺得丹珠怎麼樣?”
“?”皇少蒼眨眨眼:“挺伶俐的一個孩子。”
跟王文靜差不多大,也因此兩個少女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在皇少蒼看來,她們都是小朋友。
“再過個幾年,她就會出落得亭亭玉立。”羅真笑道,勾着眼看向皇少蒼。
犁上王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他的意思。
“表哥啊,這......”
“反正你的後位還空着吧?曆來犁上國和我們拉格納族都有結親的先例,不如早點定下來為好。”卓瑪也随之符合。
皇少蒼這下算是理解他們半路攔着自己,又把他請到部落款待的原因了。
犁上國的士兵是被自己管住了,可母家人,開始發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