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我要蜂蜜。”
“……您已經放了很多,不能再加了。”
薩德哦了一聲,斜眼透過發絲打量他,不滿地心道,歐格斯特是大壞蛋!
算了。
歐格斯特是好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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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第三行星帶S-103星球外的檢測天體依舊完成着一圈圈公轉,不分晝夜如同蟲母神明交替輪換的三隻巨目。
俯瞰着綠意秀美的盎然星球。
從能看到比星河還要閃爍的城市,燈火通明,像一條蜷縮在海岸的金色巨蟒。領主與聯邦下派要員都聚集在這裡,在001區,是整顆星球最富貴的地方,寸土寸金。
在海濱的通天白塔上,最頂端的宴會廳再次亮起。
有人點亮了夜宴的明珠。
上層階級的貴族衣冠楚楚,端着酒杯欣賞懸挂在牆面上的畫作,對這些作品贊不絕口。
“雄主,您覺着這幅畫放在客廳怎麼樣?”
“不可以哦,這可是蟲母神明,要被供奉起來的。”
“原來是這樣,您知道的好多。”
薩德悄悄地撇嘴,這玩意兒都被他扔在地下室裡,前兩天逗歐格斯特開心才翻出來的。而且那根本不是蟲母神明,是最為人不齒的明妃。
“诶,大畫家。”
一聽就是拉蒂瑪的聲音。
大醫生穿的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左擁右抱兩個嬌羞的雌蟲,笑得猖狂極了。雌蟲滿是愛慕的靠在他懷裡,周圍全是粉紅泡泡的暧昧氛圍。
薩德臉色更難看了,想狠狠地給他一拳。
但四周都是人,他必須裝出溫和可親的形象,強顔歡笑道:“好久不見。”
拉蒂瑪松開兩個寶貝兒,從路過的雌侍那兒拿了兩盞香槟遞給薩德,調侃笑道:“四少,您今天穿的可真清純,一點也不比你的那些畫兒差。”
今天薩德烏發半紮,别了一隻白色的山茶花,芳香沁人。上身是裁剪得當的古式白衫,配了條雪白織金的長裙,胸口的剔透十八子随着呼吸起伏。
主打的就是一個白。
遠遠望過去就是古畫裡纖塵不染的小美人,把薩德本身濃豔嚣張的素顔壓下去,一點不是他的風格。
薩德接過沒喝,稍稍潤了下嘴唇:“我十七媽媽來了。”
言下之意就是維納給他打扮的,讓拉蒂瑪别在這方面打趣兒。
聽到這話,拉蒂瑪瞬間笑不出來了,整了整衣襟後緊張詢問:“他在哪?”
“你不買畫就别找他,他忙着呢——”薩德話說一半就露出營業微笑,向對面的夫夫親切的揮了揮手,然後繼續淡聲解釋,“或者你再在我這待會兒,他會自己冒出來。”
拉蒂瑪不明所以:“為嘛呀?”
薩德嗤一聲,翻了個白眼:“因為你耽誤他掙錢了。”
“啊?”
拉蒂瑪看着他從身邊走過,走向那隻穿着旗袍的雌蟲。雌蟲用綴金的木簪子挽了個發髻,雙手交疊在小腹,微笑着向賣主介紹這些畫。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雌蟲回頭對他彎起眼睛,這是他威脅的前兆。
拉蒂瑪立刻低頭,去找自己的寶貝兒了。
薩德站到維納身邊,收斂神情:“十七媽媽。”
維納拉住他的胳膊拽到人群裡,笑顔如花:“這位是佘麗拉先生,他和他的先生買了好幾副蟲母神明的供養畫。”
“您好。”薩德向那隻雄蟲伸出手,露出乖巧的笑,“非常感謝您的支持。”
佘麗拉一時被驚豔到失神,被雌君拉了下才矜貴地握住手,稱贊道:“您客氣了,能收藏到您的大作也是我的榮幸,不愧是少年英才。”
“哈哈,您太客氣了。”
一頓商業互吹。
維納對雌君點了點頭,親切的抱住他的胳膊指引:“您陪我來這邊簽字。”
“好的。”
細膩悠揚的管弦之聲在大廳内起伏,穹頂倒映着衆人的身影。
雌侍端着高腳香槟穿梭人群,賞客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對薩德的畫進行點評,那些希望攀附哈維爾家族的小貴族以維納為中心散開,依次簽下購買協議。
薩德環顧四周,覺着沒事兒後就打算回休息室歇一歇,再找歐格斯特矯情一會兒。
但一個聒噪的聲音叫住他:“薩德?”
薩德腳步一頓,回頭微笑道:“先生你——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
聲音驟冷。
在他看清雄蟲後立刻改口,臉上差點就繃不住,再遲一秒就會惡狠狠地顯出蟲型。
瘦弱的雄蟲一陣咳嗽,擠出一抹笑:“你賣麼?”幾秒後,他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話很暧昧,又補充道,“畫。”
賣你蟲母!
薩德本身就看他不爽,覺着洛什是故意的,悄然放出一絲精神力攪亂他的精神海。雄蟲疼得叫了一聲,還捂着頭再次重複一遍。薩德注意到其餘人看過來,隻能壓下火氣,轉身加快腳步離開。
真是哪兒都能遇見這個晦氣東西。
但洛什掙開雌侍的攙扶,巴巴得追了幾步,屏住一口氣铿锵有力道:“薩德,我全包了。”
聲音就像指甲在黑闆上尖銳劃過一般,刺耳難聞。
薩德站定漠然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