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德眨了眨眼,下一刻露出了竊喜的笑,枕在歐格斯特肩上:“所以我該怎麼做?哥哥教教我吧,你一定知道該怎麼辦的。”
歐格斯特一時茫然,垂着手悄悄扣弄,他的感情史比白紙都幹淨根本教不了薩德。
片刻後。
“那就等他吧……”歐格斯特側臉認真道,“隻要讓他明白你的心意,他一定會回頭的。”
薩德忍不住想樂,要是等就能等到他回心轉意,何必努力能麼久。
“這幅畫我畫了六年,每次發.情期都會把自己關進畫室裡,想着他的樣子去動筆。可是我每一次都畫不出,那張未完成的肖像等不來結束。”
“大概隻有他重新和我在一起才能标上完結。”
說的很文藝,實際很下流。
即使雄蟲的發情期再短再理智,他們都需要雌蟲的信息素,用标記齒将自己的痕迹留在軟嫩的腺體上。
聽說那一瞬間的快感讓人終身難忘。
但薩德隻有歐格斯特的衣服,他隻能抱着那堆衣服發洩自己的所有的精力。撕扯着那些沾着歐格斯特信息素的布料,将臉狠狠地埋在臨時小窩裡,嗅聞屬于雌蟲的味道。
這個期間的薩德已經不算正常雄蟲。
難堪堕落。
歐格斯特聽得心煩意亂,他不想看那幅畫,那隻雌蟲這樣欺辱薩德,實在是太過分了。
但薩德還是領他在畫布上摸索,故意貼着耳朵逗他。
“勾引我的那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絲綢布料将他身體的曲線勾勒出來,尤其是那隻腰,特别細。”
“他摟住我,微笑着發問,要不要摸摸看?”
“你猜我摸了沒?”
歐格斯特的耳朵被熱氣熏紅,生出一絲希冀:“您沒有?”
薩德笑得更開心了,他就是喜歡歐格斯特這幅茫然無知的白紙模樣,對他毫無防備。他歎了口氣:“哥哥,我可是在青春期哎,怎麼可能不去呢。”
歐格斯特錯開目光:“也對。”
“當時月亮懸在天上,很亮,将月華撒了他一身。襯得他像一尊白玉神像,歡喜菩薩,用肉身布施衆生。”
“……您沒有在當時标記他麼?”
“沒有。”
薩德斜眼睨着畫布上的雌蟲,在黑夜中白的像一輪明月,他放輕聲音:“我可以畫你麼?”
歐格斯特僵了一下,遲鈍的點了點頭。
薩德用臉頰蹭了蹭他,哼哼道:“斯特,你真好!”
-
不知不覺,黑夜悄然而至。
客廳沒有開燈,将雄蟲的神情映射在玻璃上。
薩德歪靠在沙發裡,淩亂的長發遮住半邊臉,另外半邊白的滲人與血紅的唇形成鮮明對比。他仰着下巴輕蔑的望向電視,矜貴冷傲的判若兩人。
“……近日,哈維爾家族的小少爺薩德·哈維爾已經蘇醒,家主卡缪勒表示已考慮為其轉院,正式回歸族群接任職務……”
屏幕裡。
雌蟲主持正欣喜的播報着,背後的畫面是一群人将遮的密不透風的病人轉移上豪車。
森冷跳躍的光打在薩德身上。
薩德愣了許久,緩緩地躺倒在沙發上蜷縮起來。他的面目被埋在陰影裡看不清楚,烏金般明潤的黑發散落在肩膀手臂,柔軟的亞麻睡衣被繃在身上,整個人被微弱白光照出輪廓,融融易碎。
好像他的存在隻是存在。
智腦上不斷彈出消息提示,全是來自十七媽媽。
他不想理維納,誰也不想理。抱住自己的雙臂,手背上的青筋全部凸起,長歪的動脈在皮膚下一跳一跳,愈來愈急。
好像下一秒就要炸裂。
似乎他不應該逃避,而是立刻加入這趟渾水。
玫斯督和索日圖已經發現他了,被發現就意味着老頭兒卡缪勒徹底垮下了,接下來就是挖地三尺把他找出來。再躲下去隻會牽扯更多人,到時候維納、費倫、歐格斯特誰也逃不掉,薩德相關的一切都會被毀掉。
“蟲母神明。”
薩德在心裡痛苦地咒罵。家裡的雄蟲一個比一個癫,他算是發瘋損己不利人。但這倆狗東西是真的畜牲——薩德已經想到他們會做出什麼荒誕離奇的事了。
居然也敢肖想他的東西。
想到這裡他猛地坐起來,氣喘籲籲地撩開碎發。黯淡的金色瞳孔再次閃爍,比白天更加明亮璀璨。
活下去,弄死他們。
薩德打開智腦把維納從黑名單裡拉出來,起身,晃晃悠地走向黑夜中。
“喂十七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