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格斯特默然,面對露骨的羞辱他都不願意出聲反駁。
薩德讨了個沒趣,張了張嘴,苦道:“哥哥,我真是服了你了……”
話音未完,就看到歐格斯特對這個稱呼有很大的反應,下意識地循聲看他,意識到不合禮儀,才失落地下頭。
薩德彎了彎眼睛,笑嘻嘻地喚他:“哥哥,斯特哥哥~”
一個聲音恨不得拐十八個彎,嗲聲嗲氣。過去的幾年中,薩德最喜歡叫歐格斯特的就是哥哥,每當這時便對他有求必應,哪怕是要宇宙的星星也會給他連夜送來。
歐格斯特如遭雷劈定住,片刻後失神地靜待發落。
但薩德卻蹲在他對面,湊近重複着剛才的話,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神情變化。說不上來的複雜,似乎很開心,又似乎很傷心,總歸是淡淡的微不可查。
好吧,歐格斯特就不是那種情緒外露的雌蟲。
薩德歪身坐到他的旁邊,蜷起兩條腿,假裝貼心地碎碎念着:“哥哥,你的手臂還疼麼?”
“哥哥,你好可憐,胳膊都斷了。”
“哥哥,你怎麼不理我,我也好可憐啊。”
歐格斯特被他念叨地發蒙,他能聽出薩德的聲音摻雜着笑意,似乎是特别逗他。他遲疑地思索着答複:“……謝謝您。”
薩德酸溜溜道:“不客氣。”
靜了。
薩德斜眼窺探着歐格斯特的臉,他比記憶中瘦了好多,這些年過得一點也不好。到底圖什麼啊?
“斯特,你究竟為什麼被那個雄蟲厭惡?”薩德放低聲音,突然正經,“你說你不善妒,我看你唯諾畏怯,論相貌你又不醜。到底是因為什麼?”
歐格斯特目光躲閃,歎息道:“先生,我和我的雄主并不是您想象的能麼親密,更多的是涉及雄蟲隐私,原諒我無法告訴您。”
薩德匪夷所思,難不成是歐格斯特還有什麼私定終身的劣等雄蟲?
在過去,在中心星駐軍的那段歲月,除了哈維爾家族的雄蟲,歐格斯特接觸不到别人了。而且他在值班後總是和薩德待在一起,對他其餘的兄弟都是生疏的客套,根本就不熟。
不會是他吧?!
這個大膽的想法把薩德自己都吓了一跳,渾身猛的一涼。先前他有過這個念頭,但在斯特離開後便打消了。
蟲母神明,别是真的吧……
薩德煩躁地撓了撓頭,把長發攪得亂亂,心裡說不出的别味兒,亂七八糟地就像被打翻的調色盤。他不知道該做出如何反應,喜怒憂思悲恐驚,究竟什麼是正确答案。
“哥哥。”他又叫了一聲。
歐格斯特回頭:“怎麼了?”
他隻當薩德比他小,愛叫人吧應該是。
恍惚間回到了幾年前。
薩德不想玩了,陷在沙發裡挨近去看他,撇着嘴有點委屈。但也不能再喊斯特,喊了隻會鬧得兩人都尴尬。
他虛虛攏着裹着繃帶夾闆的小臂,借口道:“疼麼?”
心不在焉的。
歐格斯特搖搖頭,笑道:“因為您,已經好很多。”
“是麼……”薩德挑眉嗤笑,“我竟然不知道我有這個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