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德抽手沉默,靜立一側。
望着歐格斯特,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想笑,這就是所謂追求的自由麼。弄成這幅狼狽地模樣,連他這種普通雄蟲的接近都害怕,真不愧是你呀。
勾起唇角。
他重新走近抓住歐格斯特的手腕,強硬地逼他面對自己:“你怕我?”
歐格斯特低着頭,抗拒雄蟲的接近:“我不敢。”
薩德愣了幾秒,煩躁地将他猛地推回沙發,深色的瞳孔驟縮如蛇,嗤笑道:“我到覺着你膽子大得很——”
歐格斯特認命地閉上眼睛。
屋内黑壓壓得靜。
薩德從衣兜裡摸出一支醉鄉粉,熟稔地用火機點燃。一豆橘黃色的焰跳躍着亮起,在黑暗中照出這張美豔動人的臉,青煙升起,與同色的金眸交相輝映。
尼古丁的舒适融入血液,遊走全身,緩慢輕柔地安撫暴戾的神經末梢。
呼。
前塵種種随着他的神遊席卷而來,裹挾他重回時海。
家族禁地,不可靠近。
被斬殺的獸化雌蟲如同靜默的大山,巍峨不可攀,保持攻擊狀态襲來的骨翼被精神力桎梏,砸在薩德不遠處。
泥土飛濺。
身着輕甲的少年雌蟲靈巧地從怪物身後閃出,撈起兩隻小蟲崽子再次掠過。被鮮血澆透的薩德迷迷糊糊還記着要逃,掙紮着要從他懷裡跑開,去沒有雌蟲的地方躲着。
沒有雌蟲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好啦好啦,已經沒事了。
輕柔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是歐格斯特在說話,他不計較薩德身上的髒污。甚至還主動釋放出安撫信息素來幫他平複心情,快點入睡,把恐怖的怪物忘在夢裡。
二哥昏過去了,薩德仰頭看歐格斯特。
那天本來是陰雲厚重,積攢着壓得人透不過來氣,就像他心頭散不去的陰翳。但那時卻撞見了一輪滿月,清的明的,似乎刹那間天光乍破。
你怕我,歐格斯特玩笑的問。
薩德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說話。總是假溫柔的雌蟲在沖他笑,那時的歐格斯特正處在少年與青年的交界上,月光在照着他半側,勾勒出殘存幾分嬰兒肥的臉頰……他可以勉為其難地将斯特劃在自己人的範圍内。
夜風潛入。
青煙被絲絲縷縷吹散,模糊了他的視線。
薩德長長吐出一口氣,擡手将煙頭在煙灰缸中按滅,明滅眨動的金眸靜止不動,盈滿無奈地情愫。
艹他蟲母,我該怎麼辦?
寂靜中傳來幾聲壓抑的咳嗽。哦,他不會吸煙。
薩德默默打開窗戶,流動更新着屋内空氣,把在腿邊打轉的貓抱起來揉了一把,舒服的它呼噜呼噜翹尾巴。
“歐格斯特。”
“怎麼了先生?”
薩德撫弄着貓的背毛,意味深長的笑道:“你身上的信息素可真濃。”
直白到無恥的挑逗,言下之意則是嘲諷歐格斯特不守雌德,恨不得昭告天下、讓遠近的雄蟲都來給他一個标記。
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