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讓劉叔給時現做的一桌好吃的,是他打電話讓洪傑問的從森淮,沒想到他拿這事挑釁。
傅安頓了頓,放下手裡的雞蛋,走出廚房上了二樓。
王綏說的對,被時現辜負的人到處都是。
不會養魚的人總認為魚太嬌氣動不動就生死别離,會養魚的人,都不知道身邊有多少主動讨好賣乖的魚。
他傅安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站在二樓陽台,遠處湖水碧波蕩漾,這裡處處都與老師的院子相似,但終歸不是。
這件事了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傅安打電話給洪傑問他有沒有什麼新消息。
自從直播事件鬧出後,時現又當衆留了電話号碼,傅安是感覺不到什麼變化,難題都留給洪傑,他忙死了。
本以為尋求幫助的人是真遇到異人,結果到了現場,不是騙子就是騙子在假扮異人,五花八門,洪傑都處理出經驗,基本上在電話裡就能判斷真僞。
所以,他把查地址的事忙忘了。
傅安隻好自己親自動手,坐下來倒了一杯茶喝,時現竟然喜歡這麼清淡的茶。
這才想起辦公室的監控。
監控畫面他反複看了幾遍,沒看出哪個人有問題,又把進入集團後發生的事回想了一遍。
想得正出神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一隻手輕輕搭在他肩上。
傅安沒有回頭,反手去握那隻手,可惜隻觸到一點指尖,像貓兒的爪子碰到魚撩起的尾巴,沒抓住。
“醒了?”
“嗯。”被傅安碰過的指尖藏進手心,頓感手心好熱。
他若無其事的半躺進他的專屬藤椅,望着傅安。
“我明明在你辦公室給你的員工發送福利,怎麼醒來就回家了?”
傅安遞給他一杯茶,望着時現亂糟糟的頭發,紮的啾啾快要滑掉,也不知道他怎麼睡的覺,一會時間也能睡成這樣。
真想替他梳梳,面上卻異常冷肅,一言不發。
“你看上去像是在生氣。”
時現喝了茶,傅安就把電腦轉向他,讓他自己看。
時現直接抱過懷。
前後看了幾遍,時現算是想起來,“我在你辦公室給你員工簽名的時候出現幻覺,他們都變成了我,每個人都說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傅安雙手環抱靠進椅子,隻冷漠地看着他。
“所以你生氣我給他們簽名?那是我的工作。”
“他們是工作時間。”
時現突然笑出聲,“就因為這個你不高興?”
傅安神色陰沉,似詢問犯人一般聲線冷厲。
“你進電梯也說看到自己,以前有類似的事發生?”
時現非常确定,“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你認為是什麼原因?”傅安臉上沒有半點情緒。
“我與平時沒有什麼不同,”時現還回電腦,端起茶杯聞着茶味細想。
“不過好像也有,你給我一個羞辱性的懲罰。”時現正好扯下紅繩。
“頭發留這麼長,不紮可惜了。”傅安冷嘲熱諷,“你對口香糖是不是有什麼特别XP?”
時現神色一怔,“對,口香糖。”
口香糖是森淮買的,森淮還囑咐他少吃點,他沒理由害他,但的确是嚼了口香糖之後出現的幻覺。
嚼得越多幻覺越嚴重。
“我畫畫時有嚼口香糖的習慣,但記憶中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時現我握着茶杯像取暖,“我落難時,隻有森淮兄妹努力為我找兇手,這世上誰都可能害我,唯獨他不會。”
傅安深邃的黑眸盯着時現,深不可測的裡面仿佛在醞釀一場風暴。
時現更疑惑:“你,為什麼沒帶我去醫院而是回小院?”
如果抽血檢查就能查出結果。
傅安一哂,“醫院與這,你會喜歡哪?”
難以置信這種情況下,他居然會權衡他喜歡哪?
這時,院子裡的從森淮系着圍裙握着鍋鏟望上來。
三個人圍着飯桌坐下。
“關于口香糖我早察覺有異樣,但又說不清到底哪裡有問題,隻讓時少你少吃點。”從森淮很早就暗中查過,但實力有限,現在還梗在心頭。
“後面查查看,先吃飯。”時現已經餓壞了。
傅安盯着桌上熱氣騰騰的美食,眼裡是不過爾爾。
從森淮拿起木筷給時現夾菜,眼裡是有本事你來。
時現很餓,吃得津津有味,沒有注意到左右兩邊的交鋒。
傅安挑挑揀揀給他夾着菜,時現禮貌道謝。
從森淮盛了一碗湯,“時少,喝口湯。”
時現接過碗喝下一口,好多了。
“你們都不餓嗎?”時現擡眼,方感這兩人眼神不對勁,氣氛微秒,右問傅安:“飯菜不合你胃口?”
傅安一臉嫌棄地放下木筷。
時現又左問:“你對他有戒心?”
從森淮如實說:“平時我們就不和,他還害過你。”
時現悄然藏好手環,瞅着傅安,贊同的點點頭。
“森淮你說的沒錯,他現在都還捆着我,要我自證不是異人就配合他找到異人的老巢。
我們有什麼辦法拒絕了?他奶奶是出了名的老佛爺,而他不僅掌管花都金融貿易和民生安全,更是神秘司隊長。
他給出兩周時間,隻要在這個時間找到異人就能徹底擺脫他,森淮你一定要幫我,但也不要有壓力,他也沒傳說中的那麼厲害。”
時現一番話将傅安瞬間噎住,掩唇:“咳咳。”
“你瞧,這麼大個人也會被嗆到。”
時現雖然在笑,笑意裡卻沒有惡意,伸手拿碗盛湯遞給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