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巍思習慣性地關上了門——都是過去幾年在這裡挨打留下的陰影。
“選好了?”
“選好了,”劉巍思雙手把表遞過去,“我老師選我,我選我老師。”
紀老師一臉吃癟的表情,接過他的表,分别放在桌子右側。劉巍思目光一動,看見被蓋住的那張表上寫着紀慎大名,意向學生正是他。
“紀老師,”劉巍思頗覺愧疚,仿佛辜負了一顆真心,“有學生選您的吧?”
紀老師不願意落下風,白他一眼,氣哄哄道:“當然有!我學生緣好得很,不知道多少人搶着選我!”
“紀老師,我們專業一共才三個學生。”
除了我,最多兩個人搶您,而且搞不好兩個都沒有。
“劉巍思,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以為以後導師制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劉巍思立刻老實了:“沒有,紀老師,我錯了。”
紀老師拿起放在桌邊的戒尺,随手敲了敲:“站過來一點。”
劉巍思對那把戒尺可謂心有餘悸,本科時上紀老師的課,每次下課都要被拎過來教訓一頓,這戒尺動不動就上身,偏生紀老師打起人來沒個計較,總是往重了打,回回都能打得他屁股上一片青紫,有幾次嚴先生見了都不忍心。
劉巍思這些年從來沒有反抗過老師們,聽話得像小綿羊,即使心中再不情願,也隻會暗自委屈,絕不會抗拒。知道紀老師要打他,雖然害怕也不甘,卻還是聽話地往桌邊邁了兩步,随後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桌面上。
與剛到大學時相比,劉巍思這幾年明顯長了肉,臉圓潤了,就連屁股也跟着飽滿了許多。這麼一撐,怎麼看都是獻祭的姿态。
戒尺隔着褲子搭上,劉巍思眉心一動,兩手不自覺用力了些,随後那戒尺離開臀部,又兜風抽下來,“啪”一聲格外清脆響亮。
“嘶——”膝蓋一屈,差點變了姿勢。劉巍思打直腿,卻不由得腹诽,紀老師不愧是學院心狠手辣第一人,幸虧他隻用戒尺,要是換了别的東西,肯定要疼死。
“啪!”
“呃……”
“才打你兩下就哼哼唧唧的!”紀老師十分不滿,訓斥了一聲,又揚起戒尺,“啪啪啪”全力抽打下去。戒尺責在臀上,帶起褲子一道道褶皺,雖看不見底下的光景,但瞧劉巍思的反應,大約是輕不了。
不過紀老師還算有良心,打了十來下就丢下戒尺:“起來,浪費我力氣!”
劉巍思龇牙咧嘴地起身,兩手不住揉着屁股,心想這真是無妄之災,也不知道以後紀老師的學生受不受得住他的壞脾氣。
紀老師收拾了桌上的表,放在他跟前:“去,拿去交給童院長。”
“知道了,那我走了。”劉巍思拿起表,恨不得立刻竄出去,“紀老師再見。”
離了辦公室,劉巍思還是忍不住,一邊走一邊揉屁股,看看手上的表,好奇心大發,草草翻過去,發現根本沒人搶紀老師。
隻有一個學生選了紀老師。
劉巍思歪着頭,認認真真地看了那張表,表頭寫着學生的姓名。
莊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