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參加這麼多節目、客串那麼多角色,還是籍籍無名,我的實力不比你們任何人差……我隻是,缺了一點運氣和長相……!”
“而你,一個路邊發傳單的窮酸鬼,都能莫名其妙爆火,憑什麼!?”
李讓猛地一指耿亦真。
“這個整容怪都能收獲那麼多粉絲,憑什麼!?”
“我隻想靠自己,把你們這些靠臉上位的人通通踩在腳下!”
雲月明皺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這什麼自戀發言?”
他之前撞破過季松和李讓的争執,得知李讓這些年靠着不少大佬搏上位。
其中不少資本家都是已婚狀态。
李讓也沒少為此吃苦頭。
都付出到這種份上了,自己還是一點點都不肯努力。
最終,也隻能面對沒被捧起來的結局。
……就是鹹魚翻身,也得有準備翻身的動作吧?
雲月明:“……”
他在季松面前當花瓶,是為了早點被淘汰。
但别人也随意指責他是花瓶的話……
不好意思。
你全家都是花瓶。
9.9包郵五件套的那種。
他嗓子都不用清,直接開始發揮——
“李讓,我沒想到你會蠢到這個地步。”
對面的人一愣,大怒:“什麼?”
雲月明抱着胳膊,如是總結——
“怨天怨地怨全世界都是sb,隻有自己懷才不遇。”
“别人靠已婚大佬上位,就是當小三天崩地裂,你當小三就是傾城之戀。”
“李讓,你醒醒吧!”
他說的都是大實話,這對一直自己哄自己的李讓來說,無疑是緻命打擊。
李讓渾身顫抖,臉上真真切切變換得更加恐怖,連五官都不在正常位置了!
他氣瘋了,猝然朝雲月明沖過去:“我殺了你!!!”
他一定要把雲月明剝皮抽筋!
季松喜歡他,觀衆喜歡他,為什麼所有好事都被這個賤人遇到!?
耿亦真吓得雙腿發軟,跑都跑不了,尖叫着閉眼,以為他們就要死在這裡。
誰知身前的人巋然不動,冷冷凝視着猙獰飛奔過來的厲鬼。
連脊背都未曾彎一下。
在還有幾厘米就要抓住雲月明的臉時,那青白可怖的利爪戛然而止。
李讓冷汗簌簌,還要前進,他一定要殺了雲月明!
然而體内的畫皮鬼卻在和他角力,不允許他前進!
畫皮鬼早就察覺到這個皮囊漂亮到發光的男人,很不一般,就在剛才它要聯合李讓将這人剝皮時——
一張狐狸臉猝然出現!
狹長眼、黃金瞳、絲絲毛發宛如妙筆丹青。
那清正的靈氣瞬間讓畫皮鬼一動不敢動,精怪對峙拼的就是道行,對面的狐狸不知道比它強多少倍!
雲月明站定,薄唇掀起一個諷刺弧度。
——都是千年狐狸,玩什麼聊齋。
畫皮鬼很快認清形勢,要是再糾纏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都幫了這個傻小子這麼多天,它必須得到自己想要的!
一段刺耳尖嘯響起,煙氣缭繞,李讓隻覺得心髒發悶到無法忍受,回過神來,畫皮鬼已經脫身而出!
渾身都是猙獰可怖的青白色,完全不是人類的模樣。
李讓臉色刷的發白,即便他和這隻鬼合作,之前也沒有這樣碰過面!
他以為他們還是合作關系,發号施令道:“殺了他們兩個!”
誰知畫皮鬼反手就要掏他的心!
那一瞬間,李讓臉上隻有震驚,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哪料到雲月明動作更快,一個符咒拍在畫皮鬼靈台上,發出灼燒般的刺耳聲響,将其生生定住!
周圍浮起點點金光,宛如朱砂脫紙而出。
似夢似幻。
那張俊美清瘦的臉被映照着,眸光堅定。
耿亦真和李讓全部看呆,沒想到平時唱歌跳舞都有點雷有點傻的家夥,本事這麼大!
破障符短暫鎮住畫皮鬼,雲月明心念電轉,要如何徹底收服這東西?
誰知那青面獠牙的惡鬼掙紮着,氣勢忽然矮了一大截。
越來越虛幻,越來越弱小。
他莫名有如神助,那張破障符仿佛注入了無限力量,毫不費力就讓對方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最後,竟被他簡簡單單一張符紙打得煙消雲散!
連雲月明自己都愣住了。
……他有這麼厲害?
幾秒後,微怔的俊秀容顔綻開一個發自内心的笑。
沒錯!
他的人類形态就是這麼厲害!
哎呀,之前當狐狸的時候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牛逼,可惜了。
早裝逼早享受啊!
差一點被畫皮鬼掏心掏肺的李讓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氣也平複不了瀕死的感覺。
他被自己一直以來仇視的對象救了……
走廊明明暗暗的燈一片大亮,看來是磁場穩定,電路也好了起來。
一道挺拔如松的清冷身影走來。
耿亦真最先立正站好,保持好愛豆的姿态。
季松冷淡的目光在他們幾個身上轉了一圈:“這麼晚還不回去?”
雲月明還沉浸在自己全世界最厲害的美夢裡,陡然回過神,慫唧唧不敢說話,希望師尊看不見他。
誰料季松垂眸,專門盯住他,冷冷訓斥。
“平時不努力,現在臨時抱佛腳也沒用。”
“回去睡覺。”
望着幾人麻溜遠去的身影,有蹦蹦跳跳的,有連滾帶爬的,有哆哆嗦嗦的。
季松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修長玉指轉動着随身攜帶的鋼筆。
定制的精工筆帽裡,畫皮鬼的殘魂撞來撞去,想要逃走。
男人指尖輕輕一彈,原地煉化。
-
第二天,李讓因為個人原因退出節目的消息不胫而走。
練習生們讨論了一下,猜測他是受不了不能出道的壓力,才自動退出,耿亦真冷哼,對他很不屑。
雲月明收到了一張陽星代為轉交的小紙條。
說是李讓專門寫的,讓他一定要交給雲月明。
展開,上面隻寫了三個字——
“對不起。”
-
大家忙忙碌碌做好妝造,主題曲mv彩排了幾遍,最終才開始正式的錄制。
練習生們全程都保持着精神狀态的高度緊繃。
因此,錄制結束後,每一個人都疲憊不堪各自回去休息。
雲月明餓得頭昏腦脹,實在不願意走那麼遠的路回宿舍或是去食堂。
幸好夢绮之前答應他,即便她不在基地,雲月明也可以随時用夢绮的導師專屬休息室。
然而累到失智的小狐狸,迷迷糊糊走進了季松的vip休息室。
他倒在沙發椅裡,兩腳一翹就變成毛絨狐狸本體。
圓潤的狐狸嘴用力一扯,撕開脆脆鲨的包裝紙,潔白的小尖牙咔嚓咔嚓吃了起來。
狗不能吃巧克力。
還好他是狐狸。
很快,五六個脆脆鲨慘遭狐嘴的啃食。
小狐狸累成這樣也乖乖把垃圾歸攏了下,全部丢進垃圾桶。
甜的吃多了,他開始啃麻辣風幹鴨脖,打算鹹甜中和一下,誰成想越啃越辣,他變回人類本體也沒能緩解。
一時間,鼻尖泛紅,嘴巴也紅潤微腫。
他起身沖出去找水喝:“再也不吃這個牌子啦!”
剛走到門口,房門就被人從外拉開,惶急的溫香軟玉差點就這麼撞入季松懷裡。
男人挑眉:“你怎麼在這?”
季松比雲月明高至少半個頭,就見他擡起濕漉漉的眸子看過來,欲言又止。
這小花瓶目光裡仿佛含着一汪春水,鼻尖也紅紅的,飽滿濃豔的唇瓣翕動,還在微微顫聲抽氣,好不可憐。
平時他一定和自己打招呼。
這次或許是覺得失态,一言不發就推開季松快步離開了。
季松被推到一邊,也沒生氣,冷峻面龐上隻有迷茫和震驚。
他昨天罵得有那麼重?
雲月明竟然……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