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傑森’本身的反應已經足夠克制,甚至他已經重新将自己的情緒控制在了自己手中,幾乎沒有做出什麼能夠表露出情緒波動的舉動。隻不過,在神經敏感度被有意無意地調整到最大的傑森貓看來,‘傑森’他那一瞬間的不可置信的恐懼味道幾乎充斥滿了他的鼻腔。
回複給他的隻有僵硬的、放棄的啞然。
以及,短暫的停滞後開口的。
“是的。我正在康複。”
“…——我需要,更多的接觸。”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這麼說道,“維持安穩健康的狀态對我來說是有益的。”
沒有比喪鐘更加擅長拷問藝術的家夥了。
内心裡充滿了嘲諷味道話語的傑森貓如此看待着眼前的畫面:直視人的正面、特别是眼睛,就很容易分辨人的情緒以及是否說謊。
事實上,蝙蝠家族往往都會在不同程度上的鄙視名為測謊儀的設備,甚至是能夠輕松通過原理來反向控制誤導敵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按照傑森貓他對于‘傑森’那無形中更加棘手的認知,他甚至可能對這類東西更加善于應對才是。
從‘傑森’他對待喪鐘那無形中的控制态度來看,他也從來都不是什麼單純的善茬。
…但、不該是現在。
不應該是現在。
“我會做到優秀的,就像所有交于我的課程一樣。而你……斯萊德,你也會幫助我的。”
“我還能說什麼呢?……當然了,我親愛的(My dear)。
你是最好的。”
傑森貓并沒有在意某些微弱,但聽起來幾乎撕心裂肺的虛弱呼吸聲。
治療其實是必要的,事實上,哪怕是蝙蝠家族……或者是任何一個正經人,且又有足夠的手段能夠控制住‘傑森’的人,都會選擇讓他好好接受治療。
傑森貓幾乎是精神分裂一樣的,一邊清晰的試圖說服自己接受喪鐘的某些強制性的行為,一邊又發自内心地感到被觸碰了底線的憤怒正在被壓制下熊熊燃起。藥物的的确确能夠讓‘傑森’的狀态穩定下來,但是在另外一方面,某些作用又會強制讓他變得不再因為觸及敏感區域而感到那麼痛苦。
‘傑森’在這方面是無疑信任喪鐘的:他基本上可以說是半推半就的,完全是就着喪鐘的動作吃下了藥物。
喪鐘仿佛像是将短暫陷入了蚌殼之内沉溺于軟肉迷醉之下的‘傑森’重新又再拖了出來,逼着他去面對事實。
——如此的殘酷,如此的溫情。
血腥味彌散開來的第一時間,斯萊德·威爾遜就已經嗅到,并且毫不留情地對着露出的弱點撕咬了下去。但又如此的理所應當,潰爛的傷口本就應該在最開始之時進行處理,錯誤的,僅僅隻有——
已經對疼痛麻木的人,他無法自己察覺到原本應該理解的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