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覺到事态失去控制之後,他又不得不等到他們自己回到這個世界——如果他真的大張旗鼓地在自己的世界裡尋找他們,那麼事情就會更加失控,相當于他把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帶到了自己的世界。
…這種事情如果真的發生的話,就等同于是他的失控。
已經隐約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笑着的自己’的蝙蝠貓,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起原來而言,甚至相比起傑森和提姆的異狀更加忌憚于自己自身的失控。
結果等到了他自己到了這個世界之後……
蝙蝠貓就隻能選擇把斯萊德·威爾遜以完全自己主觀視線下寫出的文字蘸着配圖給囫囵吞了個遍。
明明身處于相對安穩安全的環境——畢竟沒有誰會專程針對一隻無辜的貓貓不是嗎,但這種環境卻因為擔憂這種情緒本身的存在反而加重了屬于蝙蝠貓的危機感,而這種危機感又促使着蝙蝠貓遵循着自己本能地竭力汲取着自己所能夠獲得的一切情報資料。
但咀嚼并消化敵人所寫下的主觀情報,即便是在如同過往一般選擇性地試圖以理智的方式來看待,也同樣會帶來劇烈的、情感上的不适。
于是等到了蝙蝠貓看見了喪鐘仿佛終于是放棄了溫吞的好似不像他自己的作風後,直接撕破了橫撐在‘傑森’面前的自我防禦機制防線逼迫着對方看向自己——斯萊德·威爾遜逼迫着‘傑森’他不僅僅隻是看向一個合作夥伴,而是逼迫着他看向自己自身。
脅迫與利誘本身就是身為生活在世界暗面的人的舞步與節奏。
而斯萊德則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在撕裂新人在學會并熟練這種舞步後,對方那因為被打斷了節奏而慌亂而露出的柔軟腹部。
——沒有人會選擇停下來的。
布魯斯貓在某一面上非常清楚這一點。
特别是當對方還是個道德觀模糊而欲求卻反而極其鮮明的超級罪犯的時候。
喪鐘所追求的從來都不是簡單的而單純的…哪怕是身體上的關系。雖然這麼說讓他感到情緒複雜而又顯得奇怪,但是對于蝙蝠貓貓來說,如果他想要的僅僅隻是前者的話,他反而還能松一口氣——最多,也就是要目送自己的一個兒子(被迫?)出櫃的事情而已。
但這種仿佛衍生于占有欲,卻在挫折與時間、又或許是自私的愧疚與憐惜的釀造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變質的化學反應,在被戳破之後就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了。
對于阿卡姆騎士和喪鐘這種人來說,其實本身,能夠接受露出毫無防備的樣子給對方這種事情,就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隻不過一方面本身他們的思考方式比較直男,且他們本身也不願意想歪面對某種可能性所以……有意無意地、也是為了避免尴尬地選擇對他們的距離保持沉默而已。
蝙蝠貓咬着、鉗制着傑森貓後頸肉的牙齒松動了一點。
發出了聽起來含糊不清的喵喵聲音——
“傑森,你去哪裡了?你确定自己身邊周圍沒有喪鐘的身影嗎?”
如果說蝙蝠貓有從這個世界的喪鐘以及他的日記裡學到什麼的話,那大概就是,當這家夥真的決定花費時間與耐心潛伏在某些人的身邊的時候,那效果與後果往往其實是災難性的。
——就如同這個世界的自己、也如同曾經在羅賓時期就曾經被迫選擇是否殺死罪犯的選擇的‘傑森’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