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貓進退兩難地将身體擺成了一副半站起來的樣子，貓貓頭從‘傑森’喪鐘他們身上轉移到正在互毆的傑森貓和布魯斯貓他們身上，再又緩緩地轉了回去。

令貓心情不由自主地焦躁起來的情緒在名為心知肚明的海面上漂浮着。

——再一次的，迪克貓在自己心裡這麼說道，‘傑森’和喪鐘之間的關系是糟糕透頂的正向循環。

事實上身為阿卡姆騎士——雖然這個稱呼迪克貓每次提及都會隐隐讓貓感到一種悲憫般的鈍痛——的‘傑森’性格絕對不能夠算是好，即便是在負面意義上的來說他也并非完全純粹。‘傑森’他有着絕對會被罪犯…超級反派們所利用、啃噬殆盡的，名為逃避的軟弱的一面。

不知道究竟是被刻意塑形還是為了維持現在的‘穩定’而不再追究深層的一切，但‘傑森’的确是如此，會做出決定，可卻僅僅隻是為了達成目的，幾近于抽離一般，冷眼旁觀着局勢而絕不再近一步踏入險灘。

雖然說這種事情如果真的在他們身邊發生的話，他們恐怕也難以下手……或許對于他們而言，在這種隔絕的事态下認為應該給對方足夠的個人空間才是常态。

但是這種‘被動’，卻總是會被喪鐘的‘主動’攻勢所打斷。

喪鐘并不是那麼有耐心的家夥。

即便他看起來的确對‘傑森’的的确确帶着讓貓都感到驚異的溫和耐心也是一樣的。

他會在覺得無法糾正‘傑森’被影響執拗而撞進死路裡思維的時候，直接拿人命作為刺激用鮮血讓他從麻木的仇恨之中清醒過來，再勉強擡起頭來四處張望。

——…即便他從自己作為夜翼貓的角度上來說，覺得他惡劣到了極點，他的做法毋容置疑地将‘傑森’他從某種根本的立場上把他和曾經撕裂了開來。

但即便如此，夜翼貓也能夠察覺到，‘傑森’從某種盲目之中清醒了過來，再次前進了起來。

帶着那種讓他感到心驚膽戰的，冷酷卻一往無前的意氣風發。

對于‘傑森’他自己來說或許和他人的關系僅僅維持于現在就好，即便是在被蝙蝠俠提姆所幹涉以至于他自己可能都找不清楚自己的定位的現在。

在疾風暴雨的混亂之中，‘傑森’他甚至或許困難的以至于無法去思考自己與他人的定義。‘傑森’他僅僅隻是被慣性所推動，又被像是如同被上好了的名為目标的發條所驅動那一般，即便是内心的精神感到混亂與難受，他也仍然逼迫着自己前進。

……和對待小醜那件事情不同，喪鐘無法将‘傑森’内心中深深埋藏的名為仇恨的毒火拔除。

這大概甚至不隻是私怨。

迪克貓這麼在自己的心裡咀嚼着這最後一句話。

但這并不意味着喪鐘真的有那麼的體貼……或者說是，友善…？

當‘傑森’因為蝙蝠俠提姆的種種行動而産生動搖，甚至于他本身就是‘傑森’的刺激源——的時候，雖然喪鐘的确會相比起提姆而言更在意‘傑森’他的精神穩定程度，但在‘傑森’露出了過于柔軟的一面之後，他也會乘機行動。

精神混亂的狀态下，人更容易做出亂七八糟的決定舉措。

适當的強硬非常容易讓人感到壓力而被迫行動。

而偏偏的，‘傑森’事實上是信任着喪鐘并不會想要傷害他的。而更為惡劣的一點在于，‘傑森’他雖然往往下意識做出的反抗和拒絕等舉措都是緻命級别的，但偏偏對于喪鐘來說卻處于承受範圍之内。

隻要抑制、挨過最初的，‘傑森’因為下意識的排斥而做出的反抗，那麼‘傑森’他就會清醒過來。

但是，這種‘清醒’，是在被影響之後的狀态。

輕巧的碾過了因為外力而已經支離破碎隻是因為慣性而勉強維持外表安定的自我防禦，喪鐘無視了‘傑森’虛張聲勢卻緻命的警告，兀自朝着情緒混亂的他施壓。

所以他會得到回複。

即便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或許是真的如同喪鐘所期待那樣具備情感或者立場上的偏移，又或者是考慮到的确是他的錯誤：是他抛下了喪鐘，莫名其妙地又跟着蝙蝠走了——‘傑森’終究還是回複了喪鐘。

他是真的認為自己應當安撫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