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貓在爪爪着地的時候微妙地松了一口氣。
——熟悉的裝飾性地毯、熟悉的氣味以及裝修,都在無時不刻地暗示着這裡是自己無需想太多的‘家裡’。
或許這裡同樣也算不上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安全地方,在常人看來這裡遍地傭兵且腦子估計都沒幾個正常的,但是好歹來說不管怎麼樣對于迪克貓而言,至少在這裡他還不用去想那麼多事情。
…輕松這種事情總是對比出來的。
‘傑森’再怎麼性格冷酷而無常,然而他也不至于會在自己的基地内随便殺人或者進行屠殺。
在明面上進行着對議員們的‘監督’,仿佛隻是故意停留在此處讓他們記住他的臉的‘傑森’,在那兩天内一邊逗貓一邊背後随便挂斷的電話裡面,提及的内容就直接進入到了逮捕、審判并且禍殃全家的級别——而迪克貓、或者說當場在場的所有蝙蝠系貓貓們都察覺到了其背後根本意思就是滅口,流程這種東西,他也就是走走。
有沒有具體證據?具體有沒有做過什麼事情?——好像完全無所謂。
‘傑森’的眼神與指尖所會停留下來的地方僅僅隻有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對方的财産流水以及各類繼承權而已。
甚至在面對某些疑似需要人手的地方,‘傑森’還會停下來認真思考那麼一兩秒——
故意用一種可怖的方式清理掉了所有處于靠前序列的繼承人,再讓指定的人跟上。
他也同樣不會在意最開始進行計劃的時候那些四散的總統心腹、保镖們都去了哪裡。等到民兵來通知他的時候,‘傑森’也隻是聲音都沒有波瀾改變的讓他們記得把其中的一部分塞進停屍間以便之後進行屍檢并且發布聲明而已。
各種意義上的,其實迪克貓并不覺得陌生。因為這種事情每每當他們揪出了什麼大型組織存在的時候,都幾乎能夠發現他們要麼已經在做這種事情了要麼就是決定在某項前置計劃之後要選擇去做這種事情。
——他隻是真的去做了,并且成功了而已。
但是……顯然的是,除了‘傑森’身邊那份愈發濃重的,被裹挾着恐懼的敬畏與狂熱發酵得愈發濃重之外,可沒有什麼人敢哪怕在明面上多說那麼幾句。
甚至在另一重意義上詭異地顯示出了一種近似習慣了的麻木。
——…雖然說、夜翼貓他多少知道南美的曆史情況,發生這種事情(指突然出現軍政府)作為當地人的議員他們甚至都未必感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意外,但是對于這種驚人的順從性以及麻木也都甚至讓他感到了一種微妙的悲哀感。
固然是‘傑森’可能在行動之前就已經将堅定的死硬派已經要麼處理要麼隔離的關系,但在另一種層面上而言,除了那份對順從的悲哀之外——也多少讓夜翼貓對比了一下在他印象裡那些動不動都非常有骨氣,敢和他們談判的各類官方人員和企業人員。
“…還需要你強調嗎?”‘傑森’擡眼,将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點恹恹的傑森貓疑惑樣子地拎起來晃了晃,黑發的青年音色帶着可以說是常态的諷刺,“——威脅蠢貨不要用什麼國家、地球、宇宙甚至是死亡之類廣大到反正他們無法理解的概念,隻需要讓他們清楚隻要不聽話後他們的那點‘資産’——哦,包括生命,都會被剝奪就行了。”
不過雖然‘傑森’是這麼說的,但眼神看起來卻依舊溢出了些許殺意。
“…雖然将‘讓他們搞清楚’這種概念灌輸到他們腦子裡面這一步驟就是最難的了。”
“和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聊天是最難了的,他們會在各種難以想象的地方破壞你的事。”
喪鐘一邊回複着‘傑森’的話語一邊将頭盔摘了下來,眯着僅剩的那一隻眼睛,言語中帶着點玩味的意思。
似乎沒有察覺到對方言語中的試探意思,又或者是已經習慣了應對的了樣子。‘傑森’反而直接說道——
“但是作為雇傭兵而言,你也不會讨厭這種人吧。”
“——你讨厭?”經驗豐富的老雇傭兵反過來問‘傑森’這個似乎更多随着軍團作戰的新人。
“不。”他咧出了一個惡劣的笑,似乎原本‘傑森’處于某種奇怪的低谷的心情随着喪鐘展開這個話題而聯想起了什麼人,快速地變得高亢起來,“…之前的那個客戶你記得吧,他搞砸了一切,于是他不得不長期雇傭我們一直到現在。”
“嗯哼,我怎麼記得是誰,先威脅的他——如果沒有人‘保護’他的話,他會活不過第二天呢。”
達米安貓面對着‘傑森’摸完傑森貓又試圖來抱他的手,露出了一如既往毫無遮掩的抗拒,小爪爪抵住了‘傑森’的手來表示了拒絕。
‘傑森’比誰都明白該怎麼威脅恐吓并且控制他人,至少在超級反派的世界裡,他非常懂得生存并且向上攀爬的道路。
恐怕這就是為什麼他能夠一輪順利地走到現在,并且甚至拉攏住刺客聯盟的人;因為他用的就是他們世界裡的生存規則,屬于所有人都遵循的秩序,所以所有人都明白遊戲規則是怎麼樣的,也明白反抗與遵循的風險與後果。
達米安貓餘光瞥向都身形顯得有些狼狽的迪克貓他們。
——‘傑森’身上的血腥味與硝煙氣息都還沒有散幹淨,而他和喪鐘這種根本聊天式的閑扯與輕松氛圍,都在無一不在向他說明了這次他他們已經達成了戰略任務目标。
不難想象父親他們跟着‘傑森’能夠看到什麼場景。
……沒有了什麼底線的陶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