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正從小擅長的，就是軍火方面的制造以及使用——甚至一度曾經差點殺了小醜。而你就更不應該将精力浪費在蝙蝠的那群傻乎乎的活動之中了，蝙蝠俠過剩的控制欲讓你連鍛煉的機會都少的可憐。”
糟糕透了。
這種情況……。
綠箭貓一邊在内心中評價着現在在他們面前發生着的事件，一邊用餘光盯着蝙蝠貓貓他們，不留聲色地将自己的身體蜷縮了起來，刻意放軟了自己一下子炸起來的金色毛毛試圖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不願意讓他們注意到此刻自己也同樣在這裡。
摻和到蝙蝠家族的家族事務内，就算暫且不論之後會發生什麼，就單純的這一點就已經是‘足夠尴尬’了。
就算他因為羅伊和傑森的事情跟蝙蝠俠曾經嗆過聲，也依舊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發生過的事件實在是太過于複雜以及奇葩。
他大概稱不上是什麼喜歡傑森·陶德的人——即便對方曾經加入過少年泰坦但是在羅賓時期的時候他就對這名第二任羅賓并不熟悉，而在複活之後即使是他的行動在正義聯盟之中獲得了蝙蝠俠的背書以及默認，但對綠箭來說也依舊無法遮掩對方不僅殺人且還被同樣經常被反派的那一方認可同意參與行動的事實。
就更别提羅伊還總是摻和進他的那些行動和什麼事件裡面了。
——性格神經質不說，其行事行為總是超出理智與計劃，手上沾染的血腥和硝煙味比誰都重。光是當年在哥譚現身之時造成的事件，就足以讓那些個星城的罪犯都能夠當場嘔吐出來，連滾帶爬地發誓再也不進入哥譚。
隻是……
“沒有遇到蝙蝠，你能夠生活得更好。”
“傑森。”
即便是尊敬蝙蝠俠。
作為被稱呼為超級英雄的義警而言，沒有人能夠比彼此對方之間更能理解那副看似完好的表面之下忍耐的痛楚了。
但是在那之外，哪怕是同為普通人的綠箭俠也同樣無法真正能夠理解他們正義聯盟的顧問。
————他同樣也實在是無法理解蝙蝠俠究竟是為什麼才在對付小醜上面花了如此之巨大的功夫與精力。而後者則不僅僅隻是造成了哥譚的巨大傷亡，同時也又讓蝙蝠家族承擔了太多難以忍受的傷痛以及絕望，然而即便如此，即便蝙蝠俠自己也應該清楚小醜會造成什麼，蝙蝠俠乃至于被其觀念所影響蝙蝠家族還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在重複着看不到盡頭的名為‘逮捕——放出’的循環。
這份情緒或許在平常的時候并不明顯，出于同為義警對于對方的尊重——或者說是一種刻意保持的領地觀念以及本能上在私事上的疏遠——哪怕是身為正義聯盟戰友的他們基本不會去主動接觸哥譚的事物，或許就是因為這種關系，他們之間在這一點上也實質上也難有真正意義上的同情共感。
不過在這種時候，親眼看着曾經的二代羅賓被周圍的所有人一并而一點點地推向了絕路之後，這種原本近乎隐藏着的潛意識中的情緒就發酵得變得極其的特殊了起來。
屬于綠箭俠打擊犯罪多年的那一面在冷酷地評斷着這個世界的傑森·陶德已經可以說是超乎尋常的危險性，但是又同樣潛藏在綠箭俠那層面具之下，推動了他真的拿起弓箭試圖改變星城的那份本質讓他帶上了一份微妙——甚至如果讓他自己來評價的話，是完全可以被評價為不适時宜的心軟。
這份心軟雖然遠遠不至于——如果讓他正面面對這個世界的‘傑森’的時候讓他放下武器，但卻足以讓他在這個時候保持了沉默。
而不是随着自己性子的随意開口諷刺或者說蝙蝠俠。
這個世界的‘傑森·陶德’同樣也沒能夠逃過小醜設下的那份陷阱。
…——或許。綠箭貓貓瞟了一眼周圍的貓貓們，空氣中彌漫的詭異氣氛，讓整個房間裡也就隻有傑森貓自己還有那個心情把前爪搭在玻璃窗上，滿不在乎的發出了尾巴拍擊着桌面的聲音。
‘傑森’所遭受到的對待甚至比他們世界之中的情況還要慘烈太多。在阿卡姆瘋人院之中的那些黑暗的日子裡，看不到盡頭的折磨與洗腦隻能讓他的情緒與精神都瀕臨破碎，隻剩下了或許還緊緊抓在手中甚至刺破了手掌讓自身鮮血淋漓的存在的些許名為‘希望’的執念碎片。
然而……
殘忍而又可笑的是。
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卻這麼草率而輕慢地相信了小醜的話語——或者是他提供的什麼證據。隻唯獨留下了‘傑森’自己繼續在阿卡姆瘋人院的角落裡忍受那些被關押在阿卡姆瘋人院之中所有蝙蝠俠的敵人們的淩辱虐待。而提姆·德雷克在自己不過是失蹤短短三個月之後成為了第三代羅賓的消息終于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如果從好的方向來看的話是這樣的。
沒錯，他在說‘最好的方向來考慮’的話。
即便他們之前在電視上曾經看到過蝙蝠俠，但是……綠箭貓自己都不知道是恐懼…還是說自己甯可去接受…——或許這個世界的蝙蝠俠産生了什麼異變，這麼個考慮起來更為令人感到絕望的選項。
即便是對于‘傑森’而言，如果‘僅僅’不過是因為蝙蝠俠在那時因為自身的輕率而犯下了愚蠢且最終導緻慘烈的後果——也總比，或許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可能明明察覺到了什麼，卻當成了沒看到……
要好太多了。
綠箭貓貓緩緩地阖上了眼睑，這麼在内心之中想到。
貓貓本身敏感且刻意在聆聽的舉動讓他聽見了在窗戶玻璃的另一側‘傑森’帶着一定意義上驚疑不定卻又像是意料之中地說道。
“……你果然知道…。”
随即冷笑着開口。
“哦，那你還在第一次和我見面的時候，隻對我說一句‘很快的，我還要回家看錄制的電視節目’？哈，忙着回家癱倒在沙發上當土豆片——老男人？”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傑森’在他們真正露出曾經的些許殘留下來的影子。
然而不幸的是，這一部分卻是直接和喪鐘挂鈎的。
讓夜翼貓忍不住動了動爪子，試圖向傑森貓那邊挪動着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