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這份察覺蝙蝠貓的思維陷入了一個堪稱糟糕的猜測之中。
——與其說斯萊德·威爾遜是單純的接受了來自‘傑森’的雇傭選擇背叛了小醜,倒不如說其實喪鐘才是在所有人之間的博弈中赢到了最後的。
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失去了‘傑森’,失去了二代羅賓,恐怕是到了現在都認為‘傑森’已經死亡。
原本下了委托的小醜被喪鐘所滅口,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而這個世界的喪鐘卻其中周旋成功,成功将‘傑森’從阿卡姆瘋人院之中帶走的他,不但将這隻不幸落巢的羅賓鳥攥在了手裡,也同樣将所有的威脅全部都去除了。‘傑森’為了他的委托必然付了價格不菲的錢,這份金錢不僅僅是喪鐘的‘個人收入’。
……其實也同樣是讓‘傑森’接受喪鐘接近行為的入場券。
在這份猜疑之下,布魯斯貓甚至有些隐約的認為,這份‘委托’本身就應該是喪鐘所算計好的。
‘傑森’已經拒絕了再次和他人産生什麼聯系與負責的可能性,任何想要靠近他的行為都大有可能被無差别的攻擊,但是唯獨被付了大價錢的斯萊德·威爾遜是個例外。
即便是喪鐘跨過了那條讓他自己感到抗拒難受的線,表達出了對‘傑森’他的‘不希望你死’、‘給我照顧好自己’,這類的情緒,‘傑森’依舊會固執地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是把他從阿卡姆瘋人院帶出來,不僅僅知道他的情況,而且他還自己給付了大價錢的人。
所以,喪鐘如果是關心他的身體希望他别死是自然的事情——就像是被雇傭的私人醫生當然會希望并且主觀就要保證自己的顧客不會出問題。
所以被雇傭了不僅負責保護他,也同樣負責訓練他的喪鐘不允許他踐踏自己的身體情況就是‘符合利益’的。
喪鐘塑造出來的‘傑森’,甚至比剛剛歸來時手段極端且血腥的他們世界的傑森還要來得可怕。
在阿卡姆瘋人院被小醜他們幾乎可以說是已經被碾碎的‘傑森’,在他那自我恢複過程中,喪鐘當然會幫忙——然而,其手段毫無疑問的,無論是對于哥譚還是對于‘他們’而言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那将自己粘合重建起來的過程之中,不可避免地沾染使用上了屬于喪鐘提供的原料。
他或許知曉但是并不在意。
無論是人生、希望、亦或者是理想與期待都被碾碎于阿卡姆瘋人院之中的‘傑森’,其唯一剩下的,隻剩下了就連他們這些旁觀者看來都不知有幾分源自‘自我’的殺死蝙蝠俠的執念。
‘傑森’的殺人過程,是近乎靜默無聲的。
他甚至無需真的自己開槍。
——有的是人願意為他所賣命,而‘傑森’自己都已經開始改換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已經不存在什麼‘雙面人生’,他已經将自己身為指揮官的工作帶到餐後當成‘娛樂’一邊喝咖啡一邊吃甜點的去做,而不是會分開将其視為不應該帶入正常生活的部分。
或許他唯一還掩飾自己身份的原因以及目的,僅僅隻是因為被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察覺到了之後,他的計劃會被破壞掉——如此而已。
不同于他們世界的傑森,這個世界‘傑森’如果真的要除掉某個人,那麼其行為本身就等同于是‘組織化與流程化’的結果。這是冰冷的,在大型組織中責任的分攤的制度下,甚至無人會感到愧疚與需要負責自覺的,‘處決’。
即便這可能是他想多了……
——但是,布魯斯貓想到,如果認為傑森并沒有那個能力成為一個統領并且鎮壓一切的…——或許是軍閥,那麼就是他的天真。
‘傑森’的經曆成就了他與自己世界傑森的區别——不僅僅隻是單純的與喪鐘相遇的這一點,更是因為,他既不對自己抱有希望,也不再對布魯斯·韋恩抱有任何希望了。
‘傑森’的種種行為幾乎已經證明了,他根本就不準備再回到哥譚了。
即便是真的殺了這個世界的他,‘傑森’也不會搶過他的披風;就連哥譚本身都已經不再處于他的思考之中。
……。
布魯斯貓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來回不受控制地煩躁地搖了搖尾巴——擡頭看向了喪鐘,隔着一層能量屏障,那個将他們也一并帶到訓練室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的白發老男人,此刻正将‘傑森’的手擡了起來仔細端詳——似乎在确定是否真的愈合正常。
而被稱呼為‘老闆’的黑發青年,正臉上帶着些許不耐煩的神情。
顯然比起自己的身體狀态而言,他更在乎久違的——哪怕明明對于羅賓們而言訓練都是枯燥的,他們最不耐煩的就是蝙蝠俠一次次的說‘回去訓練’,而拒絕帶他們實戰。但是對于‘傑森’而言卻是不同的——青年此刻甚至迫不及待地要試圖開始在喪鐘指導下的訓練。
…斯萊德·威爾遜其實不止一次地讓‘傑森’相信,他是真的想要殺了蝙蝠俠的,而那個決定毫無疑問是遵從他本心的……。
這是符合他的‘利益’的。
正确,但是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