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

對于布魯斯而言，現在的一切簡直仿佛如同噩夢重演吧。

……

布魯斯貓聽着聲音，卻始終沒有像是綠箭那樣放棄式地塌下了耳朵。反而如同自虐一樣，他立着耳朵随着聲音而敏感地随着聲音的大小方向來回轉着，将那些慘叫悲鳴連同着含糊哽咽着呼吸的聲音都恨不得一絲一毫都不放過的塞入大腦之中。

……肯定會很痛。

但是其實布魯斯明白，比起下手快狠準、目的僅為以最快速度把‘傑森’給治好的喪鐘而言，小醜做出的那些真正以精神崩潰、刻意折磨羞辱為目的的施虐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痛苦。

現在的這些，或許不過僅僅隻是千分之一的痛苦罷了。

這個‘傑森’對他的恨意與殺意如果全是正常的就好了。他把一個孩子扯進自己的事業裡面，讓他活活遭受了整整一年的被小醜…不，是阿卡姆瘋人院裡那些惡棍們的折磨——然後，又在并未真正調查出結果的時候就随意認定了對方已經死亡，然後這麼毫無準備地接納了新的羅賓。

就如同喪鐘說的那樣，區區三個月而已。

對于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而言，甚至都算不上是什麼‘空隙’。

————屬于蝙蝠俠的一部分在微弱的告訴着他，喪鐘能夠準确的知曉這個世界的‘蝙蝠俠’是在什麼時候換的羅賓是顯然不正常的。

最為無害的猜測也是，他一開始就有關注傑森，所以當羅賓出現了更換的時候，他第一個就察覺到了。

但是在腦海中随着轟鳴着的憤怒之中漂浮着的，卻反而是對喪鐘的某些事情行為的贊同。

諷刺的、

的确是這樣。

就如同綠箭說的那樣，喪鐘不會允許‘傑森’做出什麼情緒上頭的真正蠢事，不會讓他死掉或者如同小醜那樣瘋掉。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或許他對傑森就是這樣，哪怕是作為父親他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去真的對待傑森才比較好。他隻會每次去阻止他，然後試圖把他的想法壓制住。

而這個‘傑森’……或許是身為平行宇宙的來客的關系，身為旁觀者的他反而能夠以一種客觀的角度不受太大情感因素影響的幾乎确定，如果他哪怕找到了方法聯絡上了這個世界的蝙蝠俠……

其結果也隻會是這個‘傑森’被蝙蝠俠帶回蝙蝠洞關起來，然後徹底瘋掉。

被常年折磨的青年幾乎可以說比他那死而複生的兒子還要來的精神脆弱而敏感。

——‘蝙蝠俠’已經是刺激源。

每一次，去接觸和‘蝙蝠俠’相關的事情，都隻會讓他進一步被刺激、進而産生殺戮欲以及暴戾怒火，而這份情感在被壓抑之下隻會在最後導緻更深切的悲劇。

喪鐘說的話語的确在事實上來說是正确的，‘傑森’是真的‘需要他’。

……在注射了血清之後，‘傑森’雖然擺脫了傷痛。但依舊需要有人照料。

甚至比以往更深。

布魯斯貓原本覺得自己已經有這個覺悟了。他一開始就知道關于喪鐘的超級血清的部分猜測資料。

根據斯萊德·威爾遜、以及其女兒和大兒子的資料，猜測有：超級血清至少會在某一個較短時間内會産生激素的高量不穩定，導緻人的情緒不穩定、暴戾、陰晴不定。比如羅斯·威爾遜就曾經自己毀去了自己的一隻眼睛。

但相比起幾乎堪稱無人生還級别的拉薩路之池而言，喪鐘的血清其實已經算得上是‘溫和’了。

要知道哪怕是現在使用皮下埋植的避孕手段還可能會因為激素影響導緻頭暈、惡心、心情憂郁。血清的這點副作用還在可處理範圍内。

事實上相比起他們……從未真正陪伴在傑森死而複生之後的自己，斯萊德·威爾遜的行為是十分的……過于的，貼心了。

他能夠聽到斯萊德·威爾遜那比起之前而言沉重了不少的腳步聲路過他們這邊的房間。

無論是作為蝙蝠俠而言，還是布魯斯·韋恩的一面都在叫嚣着告訴他絕對不能夠把‘傑森’留給喪鐘。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傭兵、舔血生存的惡棍，在屍骸上翻尋得利的野狼與渡鴉。或許他能夠‘信任’至少這一刻喪鐘對‘傑森’的照顧——至少性命無憂、且不會允許他精神崩潰。

但是在那之後，他難道僅僅隻是……

……。

布魯斯貓拒絕繼續想下去，隻是像是如同被通知了手術成功的家屬一般表現出了些許放松。

靠在牆壁上，做出了一副休息的姿态，強迫自己什麼也不去想着要求自己睡下去。

——有的事情他想問綠箭，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抓緊這個空白時間進行睡眠，以做好準備去面對之後可能需要面對的場面。

喪鐘對‘傑森’肯定有所安排，而‘傑森’自己肯定就更是如此。無論這是否在之後造成部分混亂，讓他們有機會聯絡到自己的世界或者是這個世界的正義聯盟、還是關注這個世界的‘傑森’與喪鐘的行為都是非常必要的。

此刻的蝙蝠貓貓尚且萬萬未曾想到，醒來之後，首先就是‘傑森’會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空中單位 C：我想要有效載荷準備好并準備好下落作戰。确認他們的軍隊不會靠近這座城市。”

“所有剩餘單位。在 T 減 20 分鐘内最終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