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響聲和晃動，沒有火光。

阿米娅的手跟着爆炸顫抖了一下，這巨大的沖擊幾乎要震斷她的手臂，但是所幸沒有，不過她還是流下了冷汗，即使是爆炸沒有擴大被消解掉，它壓縮的能量還是會沖開屏障，在街道上留下一個巨坑，暴露出哥譚的水下系統，也不知道有沒有炸毀什麼建築的地基。

“沒事了。”阿米娅緩了口氣，在通訊裡報告消息，“沒有人死亡，但可能需要查看一下平民傷情。”

接下來的收尾和修繕工作交給了警局和“布魯斯·韋恩”，蝙蝠俠靠近的時候看着那兩個女孩，阿米娅在輕松的交談中，手臂仍肉眼可見地在顫抖，他上前去，一時也說不出話，畢竟他沒有什麼立場去用長輩的口吻去誇贊一句“做的很好”。

但阿米娅站起來的時候，他仍可以扶一把，年輕女孩依靠法術和種族特長而強大，但患病的身軀仍讓她羸弱，阿米娅看着他的手臂，蝙蝠俠可以察覺到她稍有異常的體溫，擰起眉頭，“你也需要醫療檢查。”

“我會的，但是請放心，不會有事的……”阿米娅笑了笑，“我隻是很久沒有一下釋放這麼龐大的法術了，有點不太适應，我的戒指還好好的……呵呵，是不是也代表我确實過了很久安逸的生活了。”

“這沒什麼不好的，阿米娅！”伊芙利特牽着她的另一邊手，“這段時間我可是認了好多字，還把《商業戰争》看完了，雖然是白面鸮給我讀的……”

阿米娅笑起來，“你看這個幹嘛呀。”

“是從博士桌子上拿的，好像是哪個幹員放在那的。”

“……蝙蝠俠先生，這樣的事應該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阿米娅低沉着語氣，“我能，理解，隻是有點難過罷了。”

蝙蝠俠：“但從前沒有哪次像這回一樣，沒有傷亡，我得說一句感謝。”

阿米娅搖了搖頭，“這隻是循環往複，”她說了這句和迷疊香一樣的話，“我能理解，殺了他們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但他們已經是過去的惡果，即便放眼未來，嶄新的種子或許會在健康的土壤裡結出不一樣的果實，他們也是過去了，清除惡果并不是錯誤的選擇。”

“總有一天，我們也會是過去，”蝙蝠俠說，“這些事永遠存在，很多時候，信念很重要，我很清楚現下該做什麼。”

阿米娅看着他，菱形的瞳孔似乎在看一些與他相似的人，“您是非常堅定的人，我能感覺到，我認識很多……擁有堅定信念的人，他們……但在這個世界或許會好很多……”

他們回去停蝙蝠車的地方，幫助疏散完人群的羅賓們也去與他們彙合，隻是他們現在蝙蝠車面前，陷入了一個尴尬的境地。

漆黑炫酷的蝙蝠車除了被傑森卸過輪子，好像也沒遇到過什麼大起大落了，所以現在看着蝙蝠車上被人用紅顔料畫了個搞怪的大笑表情，蝙蝠義警們都陷入了沉默。

“哎呀，你們終于回來了，晚上好啊！”

一個人從車身另一邊冒出來，笑嘻嘻地趴在車頂上打招呼，手裡拿着遙控器轉着玩。哪怕蝙蝠俠和羅賓不認識這個陌生的女人，她旁邊的小醜女和毒藤女實在是老熟人了。

陌生女人首先把目光落在黑漆漆身上，一副“久仰大名”的樣子，“你好，你們好，非常好！他們總說我是蝙蝠俠的卧底，所以自我介紹一下，我叫W。”

W笑個不停，她笑起來準沒好事。“不過你們一定沒見過我，感謝這幾個月哥譚的熱情好客啦，阿卡姆的夥食還不錯。”

紅羅賓忍不住說：“阿卡姆什麼時候多了個你……”

“這不重要，我也不是來找你們的，”W擺弄着遙控器的天線，晃來晃去指向阿米娅，“這個月什麼時候發工資來着？”

阿米娅微笑：“昨天就發了。”

W：“這麼好，我希望我的卡上能多點錢，畢竟這趟出差可太久了。”

阿米娅詢問：“你打算出來了？所以他們也才越獄的嗎？”

“這可和我沒關系，我隻是玩膩了，”W聳了聳肩，“我又不是精神病，和他們沒法交流。”

哈莉·奎因不滿地哼了一聲。

“一開始還有點意思，後來發現他們都一樣，”W靠着車頂，手指在上班一下下敲着，“千篇一律，無聊，垃圾，人渣，還不如一隻源石蟲呢，更搞笑的是，居然有這麼個地方專門養這些蟲子，多寶貝啊，難道他們的命很貴嗎？”

W突然不笑，又恢複了笑容，“我還盼望着把他們放出來，被你們掃掃幹淨呢，結果不還是老樣子，小兔子，你很聽話嗎？”

“W，這不是我們決定的事。”阿米娅飛快地看了一眼蝙蝠俠。

“說到點子上了，”W打了個響指，“這關我們什麼事，你說是不是？那個博士，老女人，還有你，都不這麼想，但不是所有人都有一樣的想法，但你們還是替我們做了決定。”

“我們為什麼要花力氣去幫助這個鬼地方，不是換個地方也要繼續做好事的，阿米娅，”W繞過蝙蝠車，“如果隻是生活在這裡享受，那我還勉強贊同，可我對這裡一點感情都沒有，也沒有人有吧？”

阿米娅：“可是，羅德島的目标從來沒變過。”

“是，是，但我還是想省點力氣，”W說，“冷眼旁觀怎麼樣，阿米娅？”

阿米娅沒有回答她。

“如果你們确實覺得這樣對我們有利，那我沒什麼意見，畢竟你是繼承她的人。”W攤了攤手，“但是我累了，我打算去南邊，找整合運動，和你說一聲。”

阿米娅：“他們會接受你嗎？”

W：“誰知道呢，我好歹也是老同事吧，會給點面子。”

阿米娅笑，“牆頭草。”

W鞠了一躬，“謝謝贊美。”轉身揮手。

提姆見布魯斯始終沒有說什麼，他出聲喊住了，“等一下。”提姆示意W那邊的另外兩個人，“她們兩個……”

W回過神咧嘴笑，“她們想跟我走，可以吧？這不是給你們少兩個負擔嘛，多劃算的買賣。”

提姆猶疑，“恐怕……”

“别怕嘛，小鳥，”W歪了歪頭，“怕她們幹壞事？我會看住的，這不比阿卡姆靠譜多了，不然你以為阿卡姆怎麼風平浪靜了大半年？而且她們要是幹壞事呀，死在哥譚外面不也省了你們煩惱了？”

毒藤女不耐煩地扯了扯W，“走了。”

小醜女抛了個飛吻給他們，“我會想你們的，蝙蝠和小鳥們。”

毒藤女：“你别想着小醜就行。”

.

菲奧娜·楊，羅德島衆所周知的先鋒幹員“風笛”，作為一個普通女孩，曾在夜翼不在的時候，在蝙蝠洞裡被他們讨論過。

讨論要不要招進來當幫手。

提姆：“退役軍人，年輕，身手和戰鬥素養都是一流，還有軍事戰略……呃，雖然不知道怎麼樣，但她是士官诶。”

提姆：“最主要的是，迪克認識她，就好談很多。”

達米安：“我不覺得這是最主要的。”

布魯斯：“如果人家想務農，就别打擾。”

提姆：“到頭來隻有我一個想招人是吧……你們真的不困嗎！”

他們看着面前的咖啡杯陷入了沉默。

“菲奧娜簡直是最合适的人選了，你們現在還能想到别人嗎？”提姆咬牙，“要不然你們和羅德島談談，讓煌她們和我們簽永久合同。”

布魯斯喝了半杯咖啡，“合作關系，不太好。”

提姆：“考慮考慮我的建議吧，菲奧娜可是能讓迪克坐在她肩上狂奔一公裡的女人啊。”

布魯斯：“……是不是反了。”

達米安：“那他們要是分手了豈不是很尴尬。”

提姆：“你還會考慮這個？之前芭芭拉不也是？不對，問題是他們根本就沒談！……不對，主要是我再不去睡覺我一定會猝死。”

布魯斯慈愛地看着自己的第三個養子，“你去睡吧。”

這項胎死腹中的招人計劃以隻有提姆一個人的渴望而沒有進展下去，而當時遠在布魯德海文的迪克根本不會考慮這回事，讓一個熱愛務農的女孩做義警的活兒實在是太殘忍了，就算她是退役軍人也不行。

此時迪克開着自己低調的豪車，載着喜歡的女孩行駛在回哥譚的路上，菲奧娜看着車窗外，偶爾發出驚歎。

“哇，那是什麼？”

迪克瞟了一眼，“韋恩塔，哥譚的著名地标。”

菲奧娜：“可以上去嗎？”

“當然，在最高點甚至可以看到隔壁大都會的超人雕像。”

“這麼厲害！”

汽車堵在大橋前的紅綠燈口，迪克敲了一下方向盤，不經意地開口問，“你來這邊定好住的地方了嗎？還是你朋友會收留你？”

“嗯？嗯嗯，對，”菲奧娜回過神，“我住我朋友那邊。”

迪克側目看她，“你以前都沒說過你在哥譚有朋友。”

“诶？因為沒機會聊起來嘛，”菲奧娜回答得很直白，“那迪克呢？你是哥譚人吧，我見過你的弟弟們，你住哪邊呢？和家人一起住嗎？”

“咳，”迪克忽然有點心虛，“以前和你有聊到過嗎？其實我八歲的時候被收養，養父是布魯斯·韋恩。”

菲奧娜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下，“韋恩塔？”

“對。”迪克笑了出來，他是完全看出來菲奧娜不知道布魯斯·韋恩是誰了。

菲奧娜敲了敲腦袋，“但是這名字挺耳熟的，感覺以前是不是聽過……”

迪克：“在一些娛樂報紙上？”

“不是……吧。”菲奧娜不太确定地答道。

“有機會的話，你要來我家做客嗎？”迪克問道，“雖然我現在自己住在外面了，但還是要隔三差五回去幾趟的，永遠盼望着阿福做的甜點。”

“啊，你上次給我吃過，很好吃！”菲奧娜這回沒有立刻答應，“唔，再看吧，得先去找朋友安頓一下，等有空了一定去！”

迪克滿眼笑着看她，“那我等你給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