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裡原本就有五十多個人,加上被煙花吸引來的一些人,張鏡遲和孟銜青兩人差不多被埋伏在教學樓裡的所有人圍堵了。
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們。
這裡頭半數都被他們打劫過,對他們恨得牙癢癢。
風水輪流轉,轉眼間雙方局勢調換,這些人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但還不忘提醒别人:“這兩人身手不凡,大家不要掉以輕心!”
孟銜青聽見了,主動遠離張鏡遲:“主犯是他,東西都是他搶的,我可什麼都沒拿。”
别人才不信他,孟銜青的動靜吓到了他們,這些人緊張兮兮地舉起槍對着他:“你别過來啊!我警告你!子彈可不長眼睛。”
“哎,這就不友好了啊。”孟銜青無可奈何地退回去。
張鏡遲哼笑一聲。
同樣在包圍圈裡,張鏡遲就跟沒事人一樣搗鼓自己的槍。柱子邊那人開口的時候,他才屈尊降貴地賞了那一片的人一眼。
‘蘇傾’又出現了,帶着三個血窟窿。
誰家正常人頂着三個血窟窿還能跟沒事人一樣站着的?
孟銜青雙手交疊拍在一塊,眼睛直瞅張鏡遲:“我說什麼來着?我就說了他肯定不能乖乖趴在那。”
張鏡遲低頭換彈匣,聞言遞給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說了?”
孟銜青這才想起來他光在心裡腹诽了,壓根兒沒說出來。但也懶得解釋,就是下巴沖着蘇傾的方向一努:“這個冒牌貨怎麼解決?”
張鏡遲:“......我想想。”
蘇傾看起來很虛弱。
他的臉完全沒了血色,脖頸露出來的皮膚白得跟紙似的,神色也凄楚,一股楚楚可憐勁兒。
張鏡遲一眼瞥過去,覺得十分陌生。
蘇傾有好天賦好相貌,還擅長扮乖,從小到大無論在哪兒都衆星捧月,出現在人前一定是收拾幹淨,氣質矜貴到有些傲慢的模樣。
哪怕是他倆打架,蘇傾也沒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
雖然這人是個冒牌貨,雖然這人這副模樣全是他一手造成的,現在正可憐巴巴地看着他,異想天開地試圖博取他們的信任。
張鏡遲咬了咬右邊唇角,沖假蘇傾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假蘇傾愣了一下。
張鏡遲居然覺得過瘾:“留着吧,他這副模樣平時可見不到。”
“......”孟銜青驚恐地遠離張鏡遲,“......平時也看不出來你這麼變态。”
張鏡遲踢了他一腳:“這就變态了,還有更變态的你要不要試試?”
“還聊呢!”
一個體型健碩的男人抓了把東西往地上猛地一砸,沒砸出響,他旁邊的人舉起槍對着天空打出一發巨響,強行吸引人的注意力。
這男人在排行榜上是10号,等級的名字叫趙亮,目前有8票,是票數高的那批。
趙亮在這些人中隐隐呈領頭人的架勢,是這場圍堵的組織者。
參與者中有本身就以趙亮為頭兒的,有被張鏡遲兩人打劫過的受害者氣不過自發過來的,有純粹看不慣兩人在教學樓裡橫行霸道所以出面制裁的,還有些什麼都不挨着,純粹過來渾水摸魚看熱鬧的。
不管因為什麼而過來,他們都聚集在一塊,成功把兩人堵住了。
趙亮不滿地看了眼倚着圓柱、穿着華麗的漂亮男人。
漂亮男人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都沒看他一眼。
趙亮不高興,但沒說什麼。
他們是臨時組建的團體活動,參與的門檻低,基本是個人都能過來湊人數。趙亮也知道這幫人裡其實壓根兒沒幾個真正聽自己話的,因此轉頭将陰毒的神色對準張鏡遲和孟銜青兩人。
“把你們二人攔在這裡也是沒辦法的事,實在是你們太過分了。”
被打劫過的人喊:“把你們的物資交出來!把你們的票交出來!”
打劫這事确實是他們跋扈。
張鏡遲歪了下腦袋,伸手在孟銜青挂在身後的小背包上一扯,随手往地上抖。
豁開的繩口裡滑出黑色的投票盒子,不要錢地砸到地上,居然有三十多個。
前排的選手望着地上那攤盒子,眼睛都發起了綠光。要知道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還是零票和一票,在教學樓裡守了十多個小時也沒碰到超過三個以上有投票權的人。
這兩個中途闖入的莽夫,卻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裡迅速搜刮了三十多個投票盒子。
有人躁動地動了下,卻見張鏡遲手裡拆了個盒子,号碼牌在手裡展開,他手指撒開,号碼牌嘩啦啦地飄落到地,隻剩下兩張,4号和44号。
“别動,動了我就把票全投了。”張鏡遲說。
人群中依然有躁動的人,張鏡遲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那些面孔,倏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罐液體,當着所有人的面淋在地上堆疊的投票盒子上。
所有人反應過來以前,孟銜青打開打火器,先是點了張鏡遲手裡的兩張号碼牌,接着随手将點燃的打火器丢到盒子堆上。
高溫燃油和燃料碰撞,火焰瞬間竄起兩米高,照亮了一衆茫然的臉。
張鏡遲就近踢倒一個人,包圍圈出現了豁口,他和孟銜青如遊蛇一般脫離包圍圈。
慢半拍的子彈着急忙慌地追在他們身後,沒有一發落到實處。
“我操!瘋子!”
第一個人率先反應過來:“撲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