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特意找玉子借用溫泉驅寒嗎?急着去哪裡。”
歌仙兼定坐在岸邊,白衣被霧氣和薄汗潤濕,緊緊貼着皮膚,肌肉線條毫不吝啬的顯現人前。
他面前擺着茶盤,看樣子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了。
我咽了咽口水,尬笑道,“不急,我先回去喝藥。”
話音未落,歌仙眼神瞥向面前的茶盤。
我這才發覺,那盤裡盛着的不是酒具,竟是個砂制藥罐。
好家夥,原是在這裡埋伏我呢。
歌仙見我窘迫,不依不饒,陰陽怪氣的笑着,越過我打量長谷部,“原來不是時候,打擾了你們難得的——”
“啊啊!”
我怪叫着阻止歌仙的虎狼之詞,撲上去搶走藥罐咕咚咕咚灌下去。
即使是赤歌仙,也會被毫無章法吓到。他目瞪口呆的盯着我,又轉向長谷部。
“她一直都是這樣嗎?”
長谷部捏着下巴仔細思索一番,認真回答道。
“大約是高熱未退,主,小心燙口。”說着他旁若無人的替我拍背,嘴角挂着危險的笑意,“多謝閣下送藥。”
“......”
直球打回去,輪到對方尴尬了。然而後者隻是輕咳兩聲,依舊安穩正坐。
見我喝完藥,才重新開口。
“我有話說。”
“我知道。”我苦悶的皺起眉頭,将藥罐放回原處,“你們主從可真像,連找人談話的契機都找的如此相似。要我把長谷部趕走再說話嗎?”
“不必,”歌仙搖搖頭,“我不想違背玉子的心意,所以隻能背着她與你們交談。”
“嗯?”
歌仙招呼我和長谷部坐在他身邊,他攤開雙手,熒光屏幕憑空出現在我們圍坐的空地中央。
我略略吃驚。他平時表現的與這個時代極為融洽,行為舉止完全就是個本地武士,見他使用科技手段,就像看到大河劇片場演員休息時躲在幕後打電話一樣。
歌仙察覺到我的念頭,故意忽視掉,隻指着屏幕上閃動的紅點說話。
“細川忠興那邊出了些狀況,在他身邊形成了黑色的扭曲,具體的情報稍晚些我留在細川家的刀裝會發送偵查報告回來。”
“刀裝?”我下意識問,“偵查?”
歌仙面無表情,從懷裡掏出金蛋蛋。
他颠了颠,金蛋蛋嘭的一聲化作拿刀的小人。
是輕步兵刀裝!
因為長谷部裝備不上刀裝,我幾乎忘記了這個設定。
真便利啊,我暗暗感歎。
歌仙收起金蛋蛋,繼續說明,“沒有時間了,弄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再行動會喪失先機,我的建議是趁着沒有檢非違使幹擾的時機一舉反攻。”
我也是這麼想的。
耽擱的越久,“明智光秀(織田信長)”的勢力就會更穩固。一旦細川忠興跟随他帶兵出城,等同于宣告天下他的立場,一切便既成事實。
待到那時,就不會有羽柴秀吉什麼事了,跟不用提後來的德川幕府。
“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氣,溫泉特有的硫磺氣息充斥口鼻,“我即刻出發,玉子那邊就有勞你代為傳答....”
“你在想什麼?我當然也一起去。”
歌仙歪頭看我,“你不會覺得僅憑你和長谷部就能打赢全盛期的織田信長吧?”
“不然呢?”我拍着胸口說,“你不是我的刀劍,跟過來我也無法為你提供助力。”
“.....”歌仙沉默了。
我拉拉長谷部的袖口,在他攙扶下站起來,“雖然不是榜上有名的精英,在覺悟方面,我不會輸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