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再次把手放在自己的本體上，我慌忙搖頭，改口說，“我闖了禍，是來補漏的。”

“補漏？”

這次歌仙對我的說法産生了興趣，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因為...總之很複雜的原因，不該活下來的人仍存于世，我來到這裡彌補自己的失誤，送那個人回到原本該去的地方。”

“确實隻有你能做到這件事。”歌仙兼定冷笑了一聲，“你見過‘壓切長谷部’了吧，有想過完成所謂的補漏任務後，他...那家夥會變成什麼樣嗎？”

歌仙大概在說他們那邊的長谷部，我不太能聽得懂他話裡的指代，隻能硬着頭皮接話道，“見過了，我想他會大為震怒，畢竟是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主人。”

雖然在衆多二創作品裡長谷部對織田信長的态度被描寫成怨恨，據我觀察，其實長谷部隻是很渴望被認可，對前主的情感更加複雜。

聽到我的回答，歌仙兼定竟然笑了，他拂袖起身，撇開視線，“你似乎沒有意識到，當你達成任務時，你就會——”

話音戛然而止，歌仙臉上閃過一絲惆怅，他迅速改換話題，“我明白你的覺悟了。”

“在保護玉子這點上，我們的目标一緻，但不能由你帶走她。”他想了想，笑着把視線重新投過來，“恰恰相反，由我們來帶走你。在保證夫人處境安全之前，你必須與我們一起行動。”

那怎麼成！

我還沒弄清楚這個紅發的歌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之間到底是敵是友，就這麼貿然跟他們離開細川宅邸不合适。

而且長谷部還在這裡，我不能抛下他。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人誤會的事，”歌仙不耐煩的捏緊拳頭，關節在我眼前噼啪爆響，”才會讓你以為自己有選擇權？”

*

好消息，雖然中間有些波折但帶走明智玉子的目标達成了。

壞消息，被綁架的換成了我。

歌仙兼定從馬房牽出兩匹戰馬，又不知從哪裡卸了輛牛車組裝上去，邀請明智玉子先行上車。牛車内部十分寬敞，食物和飲用水都是事先備下的，甚至還帶上了照明用的燈火和解悶的書籍。

原來如此。

就算我和長谷部什麼都不做，歌仙兼定也早就定好了從細川那邊帶走玉子夫人的計劃，想到這裡我的臉上陣陣發熱，說不定我們的入侵反而誤了他的事。

“有自覺就好，廢柴審神者。”歌仙兼定啧聲，不耐煩的将我從車裡扯出來，要求我與他一同坐在車轅，同時一件衣服被丢過來蓋在我臉上，“把這件衣服罩在外面，頭發松掉，梳理成男人的樣子，不必過于細緻，邋遢點正适合你。”

怎麼就直接叫人廢柴了，除了立場不同，我似乎沒做什麼遭他讨厭的事吧。

迫于他的威壓我隻能展開衣服披在肩上，那件粗制上衣有股草料及牛身上特有的牲畜味道（簡而言之是臭的），歌仙兼定坦言那是從牛棚那邊随手撿來的養牛人的衣服，要我用它僞裝成趕馬車的仆役。

“那你呢？”

“我自然是守護貴人的武者。”歌仙一臉戲谑的笑答。

“既然要遮掩身份，何必費這個功夫，你帶着玉子夫人從角門牆洞之類的地方離開不就好了。”

“怎麼能做如此不風雅的事情！”歌仙收起笑容，愠怒答道。

我咽咽口水，把“要不我還是坐回車裡裝成玉子夫人侍女吧”的提議一同吞回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