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織田信長是耽于享樂的人。
但那些預想中的事情沒有發生。
抛開故意放走我的陸奧守不談、或許紅色的那位歌仙也沒有向家主禀報這個消息?
如此看來,就還沒有走到絕路上。
想到這裡我松了口氣,一日之内灌進來的信息量過多,作為外置大腦的長谷部不在身邊,我筋疲力竭,隻想找個地方先歇歇腳,如果能補充到水和糖分就更好了。
拉開一扇沒點燈的房間門,我幾乎跌了進去,原本以為這裡是無人使用的閑置屋子,卻隐隐約約嗅到甜甜的香氣。
“你是誰!”
從黑暗裡傳來小小的質問聲,我吓了一跳,面前寒光一閃,冰涼的刀刃抵在我胸前。
“你身上有血,你是哪來的賊人!”
聽聲音應當是一位女性,四周沒有第三個人的呼吸聲,我定定心神,回答她道。
“我無意傷人,隻是誤入此地,請您不要聲張。”
“你不是那邊派來的人嗎?”
短刀收了回去,對方意識到我同為女性就放松警惕,“我是說那個冒牌貨。”
眼睛終于适應了黑暗,我得以看清對方的真容——面前之人衣着華貴,握在手裡的短刀裝飾着足以與她優雅舉動匹配的貴重刀裝,即使身處危險境地呼吸也不曾慌亂,她是出身高貴的女性。
在這座宅邸,恐怕隻有一個人符合這樣的設定。
我暗呼好運!竟然誤打誤撞找到了明智玉子,雖然方式和過程有些偏差就是了。
以及、用冒牌貨稱呼惟任日向守,難道她已經發現那并非自己的父親了嗎!
我決定賭一把,賭明智玉子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與我相同,她或許也在躲避織田信長,再或者是有人要保護她不落在假冒她父親的人手中。
是誰送她來這裡躲藏?會是細川忠興嗎?
現在沒有時間搞清楚這些。
我走近一步,讓她仔細看我的臉。
“玉子夫人,我不是那邊派來的人,恰恰相反,我現在正被惟任日向守追殺。”
被我說中身份,明智玉子的眼神閃爍,脫口問道,“為何?”
我答說,“因為我受人之托,來帶你離開這裡。”
“是誰?”玉子再次詢問,顯然在得到令人信服的答案前她不會輕易離開此處。
我犯了難,總不能說我是來自時之政府的審神者,為了正确的曆史必須綁架你吧。
明智玉子目光灼灼,一旦露出破綻,她手裡的短刀大概會立刻刺過來。
我仰頭望天花闆,索性扯了個彌天大謊。
“是神。”
“什麼?”
“是名為上帝的神明啟示我來到這裡,”我奪走她的短刀、塞回刀鞘,順勢握住她的雙手,極盡真誠的說,“請與我一同脫離這裡(苦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