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政府下達的指示就是這些,審神者大人。”
“嗯,我收到了。”我松口了氣,繃直的後背頹下去,視訊那邊的小狐狸卻不肯放松。
他向鏡頭方向挪了挪,毛絨絨的臉龐瞬間占據大半視野,距離之近,甚至能看到豆豆眼中映照出的我自己的影子。
隻見小狐狸神色憂慮,欲言又止。
索性正事(情報)已經交換完畢,體諒他這幾日在時政述職辛苦,我許諾等他回來便邀請從松山城結識的狐之助(為了和我家的小狐狸區分,索性就叫她松之助吧)來本丸做客。
“我新學了點心,正好做來給你們嘗嘗——”
“主人,狐之助(我)擔心的并非此事,”他難得打斷我的話,濃稠的情感幾乎順着視線流過來,“是關于近侍刀的....”
“藥研嗎?他挺好的。”
我歪頭笑笑,确認談論的對象不在附近,“大概是看在我受傷卧床的份上,他最近會主動提供膝枕給我欸。”
每每躺在那雙美腿上,我總會很快進入睡眠。
當然醒來時腿的主人沒有被中途換成山伏就更好了,他的肌肉實在結實,枕在上面臉會超級酸痛。
“不,我是指——”狐之助的聲音将我從绮想中喚回。
“什麼?”
“......”
狐之助語塞,顯然在顧慮我的感受,生怕失言刺激到我的精神。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自我從本丸醒來、恢複意識不久,還沒來得及與狐之助多說上幾句話,他就被非人上司催促着前往時政交接工作了。狐之助不清楚我已經取回記憶的事情,更不會知道我與長谷部私下的約定。
于是我将随身帶着的吉行的刀鞘舉起來給通訊那邊的狐之助看。
他吓了一跳,眼睛睜得滾圓。
“原來您都知道了!”
“當然。”我說,“那群笨蛋,還以為讓藥研假裝一直是我的近侍就能蒙混過關,我豈是會被美色蒙蔽雙眼的昏君。”
“還故意藏着刀帳不肯讓我查看,本丸就這麼幾個刃,少了誰我能發現不了嗎?”
“今晨散步到水井邊看到成片的藤蔓,回想起那是吃剩下随手埋起來的......本丸剛成立他初顯現時自帶的紅薯,是我在這個本丸吃到的第一餐.....”
我怎麼可能忘記我的初始刀。
“主人。”狐之助輕聲呼喚,“您很悲傷,請不要勉強自己笑出來。”
“抱歉,一不小心說太多了。”
我收起笑容,抹掉眼角的淚水,雙手合十拜托他道,“狐之助,有件事可能需要你的幫助....沒有任何好處,甚至存在被認定為反叛的危險,在這裡拒絕我也沒關系。”
“說什麼呢,阿琉姬大人。”
狐之助眯起眼睛笑着回答,“您能打起精神真的太好了,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并非以時之政府的式神管狐的身份,而是僅僅作為我(狐之助)自己。”
*
軍議進行至中段,長谷部遵守和我的承諾,将與溯行軍遭遇時、我附加在他身上防禦buff的詳細情況描繪給未參與本能寺出陣的同僚們聽。
“被風包裹着的戰鬥方式?”青江摸摸下巴,“聽起來就像怪奇故事中出場的角色自帶的效果一般。”
“雖說如此,也實在兇險。”石切丸輕聲祈禱,随後又轉向我道,“若是能将主人的妙想完善幾分,今後就擁有了對付檢非違使的萬全之策了。”
“說的沒錯,不過在思考完善方向之前——”
愛染舉手提問,“主公,您為這個術式起好名字了嗎?”
“呃,隻有個臨時的代号。”
我本不想說的,因為那個所謂的代号其實隻是從我看過的動畫裡“借用”來的東西,毫無顧忌的使用絕對會被指控抄襲,但愛染的眼神閃閃發亮滿是期待,緘默不語恐怕會掃了他的興。
左右為難時,長谷部及時解圍。
“代号無關緊要,重要的是經大家共同努力調整這個術式後取下的正式名稱。”他擺擺手,自然而然截走衆刃注意力,将讨論引入下一個議題。
我趁亂退到角落,捧起藥研遞來的茶水啜飲。
“大将,您感覺怎麼樣?”同樣縮在角落的現任近侍壓低聲音問,“雖說有長谷部為你分擔疼痛,但元氣過度消耗,請恕我直言,您的身體狀況恐怕比起從松山城回來時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