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我們兩邊都各占一半的陣亡風險了。”
換句話說就是各有百分之五十的生存幾率。如果狐之助在這裡的話能算的更精準,總之,比一個人的犧牲換取另一人的生存要強太多。
就算是“隻有小聰明的”我也能想出除自爆外的招數嘛,果然人會在逆境中成長。
其實一開始無論是長谷部還是紅時雨都選擇了不與檢非違使正面對抗的走為上策,被鎖定目标才勉強一戰,被我吸引走幾分敵方戰力,大家應當都會輕松一些。
“與大家在一起,沒有什麼可怕的。”
隔着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貼過來的火铳槍身格外冰冷,我心底莫名充滿底氣,紅時雨的怒吼被甩在身後,我沿着左側的石子路邁出腳步,受檢非違使操縱的溯行軍大太刀果然跟上來。
也許是檢非與溯行軍的軀體兼容性有限,或者被敵大太刀夜間行動不便的限制因素影響,也可能是與刀劍男士們的交手使它受到一些傷害,跟随我的檢非違使速度沒有想象中的快,我邊退邊回頭觀察他的動态,時不時找個斷牆土坑做掩體暫時隐匿身形。檢非違使自帶電光,在暗處的我更具優勢,兵亂聲漸漸飄遠,我終于帶着檢非違使深入本能寺無人涉足的偏院。
接下來隻要找準時機用火铳偷襲就可以了——我原本是這麼打算的,這個計劃的先決條件是腿腳足夠便利,能及時閃避對方的先手攻擊。
可惜右腳在長谷部拽着我躲開檢非違使的遠程攻擊的那時傷到了,處在緊張狀态時隻覺得鈍麻,随着體力消耗竟撕裂般疼痛起來。偏偏檢非違使讀到我心聲似的、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個“天降神罰”的作弊技能,他歪着頭凝視着我,猙獰的敵大太面容看不出表情。
突然雷光自天而降,我擡手擋在頭頂,模仿紅時雨的靈子盾空有外形,被檢非輕而易舉擊碎。
檢非違使繼續歪頭觀察,流動的雷光在低空形成,與之前的線狀落雷不同,這次的更偏向于球狀閃電。太可恨了,強力技能竟然不需要冷卻,甚至還根據戰況調整了生成方案!
難道他們并非隻存本能,而是擁有智慧的生物嗎?
來不及思考,隻能靠蠻力硬接下這一擊。我張開雙手閉上眼想象,一瞬間腦海裡湧出無數雜念。
給長谷部上buff時借用的系列作裡同陣營弓兵用的那個盾的名稱叫什麼來着?對波是不是不能站在左邊?以及我是不是說過著名死亡flag?
是否真的結出了足以擋下閃電的盾牌無從可知,我甚至不敢去看,直至巨大聲響在耳邊爆發、沒有溫度的風浪吹散額發,呼吸都仿佛被這風帶走一般。
但是沒有感覺到疼痛,手指也隻是被微弱的電流刺痛而已。裝在兜裡的火铳漂浮起來,我心裡一空,下意識睜開眼。
吉行留給我的防身武器發出溫暖的光芒,一枚禦守從其中穿出,随即碎成蜚粉。
“咱的火槍有好好在保護主人嗎?”
令人安心的聲音從背後接近,櫻花的花瓣逆着風浪襲來,在我與檢非違使之間形成隔斷。
“抱歉呐,阿琉姬,差點就來晚了。”
我的近侍刀伸手捂住我的眼睛,冰涼的觸感、十分舒适,“就算拼命想要握在手中,也總有觸碰不到的地方,這點咱還是知道的。幸好這一次沒有離開你的身邊。”
雖然很想向吉行傾訴與他在這本能寺分開這段時間突然發生地那些預料不到的變故,以及因為我的錯誤決策招徕這個時代的檢非違使、目前的急轉直下局面基本無可挽回等等一言難盡的話題。
但本該情緒激昂的我反而被抽離靈魂般困倦不已。
“請安睡吧,我的主人,接下來交給我。”
體貼的近侍刀撐住将要倒下的我的身體,輕聲在耳邊說。
“很快就會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