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蘭丸此舉實屬毒心,不偏不倚正踩中長谷部的雷區。
餘光瞥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我心中暗覺不妙——且不說對方這是有備而來,依附在那振“壓切長谷部”上的溯行軍更是意味不明,山下隸屬蘭丸的隊伍若是聽到響動,搞不好會和他們的主人來個兩面夾擊。
即使我們擁有與敵方刀劍一戰的實力,卻不能與普通人類主動發生沖突。
走為上策。
戳戳長谷部後背,他收到我的暗示,小臂微微放松,本體的刀尖也垂下一些。
“阿琉姬。”
“嗯,有句話說十年不晚,還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明白了。”長谷部翻轉手腕,改格擋為防禦,“我們走吧。”
森蘭丸當然不會輕易放我們過關。
“可惡,竟敢無視我!同為手握刀劍之人,你就一定能勝過我嗎!”
他雙目圓睜,血絲幾乎突破眼眶,拽動缰繩的同時猛擊馬腹,那白馬吃痛、馱着蘭丸,狂戰士似的撞過來。
太犯規了。
說什麼同為手握刀劍之人,蘭丸這不是帶車撞人嗎?既然要搞騎馬戰,至少也給我分配一個合适的坐騎啊!
“主,小心。”
長谷部迅速向我伸出手。
我隻覺得身體前傾,雙腳失衡瞬間離開地面,可是并沒有預想中的額頭着地,反而是胸腹之間的部位被突然勒緊,差點沒把我的靈魂從喉嚨裡勒出來。
“我們可以換種搬運方式嗎?”
“抱歉,之後我會朝更合格的坐騎方向修行的。”
被一秒拒絕了。
想想也是,現在根本沒有調整姿勢的空閑嘛。
我翻着白眼,視線隻能到達長谷部的腳尖,天知道他哪來的怪力,攬着一坨重物(雖然不想承認,毫無戰鬥能力的我和重物沒什麼區别)的前提下還能健步如飛,颠得我魂不附體六親不認。
就在我以為胃裡消化了一半的赤飯團終究留不住要脫口而出的時候,頭頂再次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蘭丸的馬與長谷部并駕齊驅,揚蹄堵住我們撤離的必經之路。後者被迫松開手,我一路滾進草墊,吃了滿口的土。
趴在草裡,我突然想到了另一句俗話。
“從哪裡摔到就從哪裡爬起來。”
不過現在的情況還是算了。
埋了埋頭,透過草與草的縫隙觀察戰況,其實那草矮的很,根本遮不住我的身體。隻是心裡作用,說起來就和把頭埋在沙堆裡的鴕鳥差不多吧。
隻見長谷部化高度差的弱勢為優勢,着重攻擊馬腿,白馬的皮毛染上一道道血痕,疼痛使其步伐紊亂,扭動着将背上的蘭丸甩下來。
少年重重砸在地上,撲起沙塵,估計摔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