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主公,你不能去。”吉行突然出言阻止。
“為何不可?”我立刻抛回反問。
近侍刀愣了愣,擡眼看向站在我身側的長谷部,張開的口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我會負責主的安全,”長谷部打破難堪沉默,道,“明智光秀率領的叛軍啟程号角吹響之前,必然将主安全送回本陣,近侍大人請放心。”
說罷,他便拉着我的手腕離開茶室,我心中各種情緒混雜亂作一團,前些時候吃下去的赤飯團不甘心被消化似的,害我胃痛不止。
“話不言明易生嫌隙,其實我不建議您這麼做。”打刀男士的聲音壓得很低,“還記得之前在高雲寺時,我曾向您詢問‘如何看待陸奧守吉行’這件事嗎?”
“制作石灰乳那天?提起這個我倒想起被你發卡的事了 。吉行和你的發言出奇一緻,難道說‘你是好人’這句話是在刀劍男士中間流行的拒絕模闆嗎?”
真是一段恨不得永遠想不起來的灰色記憶,接連被發兩張卡,就算是我也會略感崩潰啊。
各種意義上。
長谷部搖搖頭。
“至少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對您的評價相對公正,且隻是字面意思。換句話說,如果您認為陸奧守吉行是在拒絕您的話,請認為我與他要表達的是截然相反的心意吧。”
截然相反?等等、我沒弄明白?
“請允許我繼續剛剛的話題。”長谷部根本沒想留給我思考的時間,緊接着說道。
“那日我曾向您詢問對陸奧守吉行的看法,得到了您隻是待他如同親族兄長的答案。雖然沒有真憑實據,或許那日就該告訴您的.....這是我的疏忽、也是處于私情的愚斷,之後任憑您處罰。”
“是說什麼?”
“我是說陸奧守吉行對坂本阿琉姬心懷愛意這件事。”
“啥?”我大吃一驚,猛地呼入一口氣害自己被嗆到,顧不上會被誰聽到,拼命的錘擊胸口。
長谷部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大反應,手忙腳亂的幫我拍背順氣。
我揪住長谷部的領口迫使他低頭,“這事開不得玩笑,你可不能亂說。”
“我長谷部絕無虛言。”
他舉起雙手,相當無辜的起誓說。
“不過那也隻是‘當時’的狀況,現下形勢變化,主您就當做是閑話,聽過忘記也無妨。”
“怎麼可能會忘啊!我可是以吉行為借口設計捉弄你好幾次,這下我不就成了随意玩弄近侍感情的渣滓了嗎!”
“哦?”長谷部歪頭,“您是指觸碰臉頰還是親昵擁抱?本以為那隻是您疏忽距離感的表現,原來竟是有意識這麼做的。”
“.....”
我挖了個坑、還自己跳了進去,自知理虧,隻得笑笑裝作沒這回事,心下卻覺得長谷部這刃果然不像表面上的純良,壞心眼一套一套的。幸虧是自己人,若誰不幸與他成了對手,指定被啃的骨頭都不剩。
我捏着兜裡冷冰冰的火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将亂七八糟的思緒趕出大腦。
接下來要去探查的是信長的心腹森蘭丸、必須格外小心不被發現,和長谷部商量好順小路繞過附近的山、從側面追上蘭丸的小隊的策略,便屏住呼吸隻顧趕路不再對話。
“咳咳。”
準備翻過最後一個山頭時,冷不丁的,已經沉默了好一陣的長谷部突然清清嗓子。
“看表情就知道您在心中腹诽。”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是在心裡編排戰略。”
“因為我了解主,所以猜到即使是此刻你也在逞強。”慢條斯理的歎了口氣,長谷部帶着十分正直的表情為我整理額發,“向您坦白關于陸奧守的事,絕不是希望您因此困擾。”
是想讓我釋懷,告訴我即使成不了更親密的關系,我和吉行之間的牽絆也不會發生改變這件事吧。我踮腳拍拍長谷部的肩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後者卻一臉“不,你根本沒明白”的模樣。
他取下手套,鄭重其事的握住我的雙手。
“主,即使您不是審神者,甚至不是坂本阿琉姬,我都是屬于您的刀劍。”
——屬于我的刀劍。
這句話長谷部說過許多次。
初遇的情況雖然不大合預想中的常理,我也清楚他還有沒能完全坦白的秘密。
但靈力确确實實鍊接着。
面前的這振名刀壓切長谷部是為我顯現于此的刀劍男士,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為何要不停的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