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喻泠音對程驿說了好多話，她像個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看出程驿的緊張感，喻泠音趁他走神，下他的口罩，親了他一口。

轉移他的注意力。

總之，就是告訴程驿，姑姑和姑父都是很好的人，放寬心就好。

“好。”

走在水泥小道上，喻泠音指着一個黑瓦白磚房，介紹道:“那就是我姑姑的家。”

“房子是我姑父自己家蓋的，有五層。”

外面用栅欄保護，裡面是一個小院子。院子不大，豐收的谷物裝的滿滿當當。

門外玄關處已經挂上了燈籠，大紅色的亮眼。

喻泠音按響門鈴，靜靜等待。

程驿站在她身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習慣和别人交流。

情急之下，他叫了喻泠音一聲:“音音。”

“嗯。”她的回應溫柔又有力量。

聽到的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後門被打開。

門被打開後，一個燙的時髦卷發中年婦女看到他們，頓時喜笑顔開。

“嗨，姑姑。”

“哎呀，幾年沒見，音音長成大姑娘了，真漂亮。”

喻泠音主動抱了下自己的姑姑。

“真好孩子，見着我就要抱我。就是我手上——”

話還沒說完，喻泠音着急介紹道:“姑姑，這是我男朋友，叫程驿。”

程驿忙說:“姑姑，你好。”

他緊張到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把手裡的袋子集中到一隻手上，另一隻手空出來，擡手準備握手。

塑料袋彙聚在一起，發出‘擦擦’聲。

大姑從來沒見過這麼帥的男生，迫不及待誇道:“這孩子長的真不賴哈，真俊呐，瞅着就招人稀罕。”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上面還有豬油和面粉。

“就是——你瞅我這手上沒擦幹淨，來不及握手了——”婦女欲言又止。

“沒事。”這兩個字，喻泠音在對自己的姑姑說，有仿佛是對程驿說的。

她的小手貼住程驿的大手，輕握。

接着說:“我跟你握手。”

女人見狀，笑得爽朗，她的笑聲足以撐滿整個房子。

“别杵這了，快進來，外面冷。”

三人進屋。

屋内裝修風格很簡單，卻處處透露着生活的氣息。

比如用麥穗做的挂飾，用幹玉米粒做的小沙丘。

“你們坐，我給你們倒茶，桌上的東西随便吃，我還有幾張餅沒烙完——”

說完，快步走向廚房。

“姑姑，我幫你吧。”

“不用，你坐好。”

程驿坐下，他在想手裡的東西放在哪裡比較适合。

女孩看出他的窘迫:“放桌子上吧。”

姑姑看餅沒熟抽空洗了點水果，端着水果折返回來，看到桌子上多了好些東西，于是問道:“這是你們買的啊？”

喻泠音打趣:“嗯，不能白來不是。”

“嗐，來都來了，拿啥東西，怪破費的。”

......

“音音呐。”

“哎，姑姑。”

“快來，吃飯了。”

程驿沒坐過炕，站在前面不知所措。

喻泠音給他打個樣，拖鞋上炕，然後盤腿坐下。

“學我。”

程驿學她的樣子，坐在她旁邊。

桌上，滿滿的都是菜。

最中間的，放的是酸菜炖大鵝。旁邊依次是鍋包肉、炒紅腸、扒肉餅、殺豬菜、鍋貼......

“這麼多菜！”

“你們來我們這旮瘩，一定放心，肯定管夠。”

女人盡可能地讓他們吃好喝好:“你們快吃，多嘗嘗。”

喻泠音夾起一塊鵝肉，香嫩軟爛，搭配酸菜的鮮香，味道很奇妙。

她夾了一隻鵝腿給程驿，并說:“我姑姑做的，超級好吃。”

程驿心知肚明，音音說好吃的，就是真的好吃。

一般情況下，有點難吃的她都不會推薦。

——

深夜小劇場

程驿吃了一口，确實是沒有嘗過的味道，打開了他味蕾世界的新大門。

“好吃吧。”

“嗯。”

姑姑眉開眼笑，“你們喜歡就行。”

“這隻鵝，是我四點起床趕大集買回來的，去晚了買不到。還有這個紅腸，是我們自家現做的，比外面買的好吃。你們來的湊巧，前兩天鄰居殺豬，我買了半頭豬回來。這桌上的豬肉都是那頭豬身上的......”

女人說個不停，就愛聊天。

喻泠音附和她。

程驿就邊聽邊吃，音音的姑姑介紹到哪個菜就吃哪個。

神情不自覺地放松下來，嘴角挂上一抹笑意。

這裡的飯，真的挺好吃的。

吃過飯，女人端上來一盤凍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