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神台上，錢來虎軀一震，看向沈怆詩的神情猶如見到怪物。青龍衛們皆低頭竊竊私語，不動聲色地向後退去，隻有淩芊逆行而上，目光灼灼：“沈姑娘，你可知你身上的蠱并非墨雲溪所下。”

“那蠱，是我們在欣榮城守城時，我在你身上種下的。”淩芊伸出手，毫無畏懼地撫上沈怆詩的肩頭，唇邊的笑容還帶着些許苦澀。

“為什麼？”

“隻是給你一個殺死洪荒的理由罷了。”淩芊收回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縮。她側過臉，避開沈怆詩的目光，聲音冷硬。

“我恨你，恨你奪走了我的一切。”淩芊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的聲音低沉，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卻扭頭轉變為冰冷的笑，“可我知道，明明是我那日親口承諾用此身将你喚回。”

“沈怆詩....我才是最開始的‘沈怆詩’啊。”

“你說....什麼？”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摸不着頭腦，沈怆詩猛然愣住，隻伸手握住淩芊的手腕。

她就是那個與黃泉交易，用自己靈魂交換我出現的姑娘。

可她為什麼會變成淩芊？

淩芊微微一笑，觸碰沈怆詩肩膀的手上結出一層厚厚的冰，轉瞬之間又被吞噬之體吸收殆盡：“吞噬之體如何？它隻認你的靈魂為主，我卻驅動不了它半分實力。據說它來自歸墟，是洪荒特地為複活你擊敗應龍奪來的。”

“本是我借用了你的位置才對。”

“舊神已死，歸墟也是時候歸位了。”聖潔的白光劃破雲層，光芒灑落，映照得大地一片銀白。一襲銀白色長袍的女子從天而降，袍袖随風輕揚。她的長發如瀑垂落，發絲間隐約可見銀色的光芒，似有日月光輝灑在她的發梢。

沈怆詩隻覺得周身血液凝固，渾身的靈力竟然一點也使不出來。和過去所見豎瞳那般的威壓再度席卷而來，卻比往日更加溫柔，像要将人整個浸潤。

這女子是什麼來曆？

那女子微笑着，揮手便将沈怆詩推向海中，回眸如同神明俯視衆人：“諸位，上古時期，諸界曾被異獸壓迫，是封率領天族打敗異獸。如今，洪荒已死，新神将立。”

“等等！”淩芊一愣，伸手想要拉住沈怆詩，卻最終沒能拉住。

巨大的豎瞳憑空出現在她身後，滔天的神力傾洩而下，讓人不由自主俯首下跪。

“趙明月，你就這樣把創世神推下歸墟了？”地上草木憑空飛起，組合出權正外形的傀儡。他瞧着已然升空的巨大豎瞳，挑了挑眉，甩開折扇，滿臉輕佻地望着看似端莊溫柔的女子。

“權公子不必擔憂，歸墟本就是為吞噬萬物而生，隻有特殊的陣法才能在其中保全自己。怆詩姑娘縱使萬般本領，也不會留下具難看的屍首。”趙明月笑容和煦，拉起淩芊的手，“淩姑娘可算解氣了？”

“我....我沒想過。”淩芊還有些恍惚，目光一直盯着登神台下的海水，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你們打算如何處理剩下的妖族？”

“過去如何，現在就如何。若不從，摧毀心智的辦法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