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多安排幾個人,走人海戰術?”沈怆詩眨了眨眼,看向軍師,“隻要我們埋伏的人夠多,不愁打不過。”
說不定.....有用呢?
軍師沉默半晌,大概是被沈怆詩不按常理出牌的奇思妙想感到意無奈,伸手拂過面具上凹陷的溝壑:“可以是可以,但修為能幫上忙的隻有寥寥,進攻京城的人手也需另行安排,最終看來,分出一人在登神台是最佳選擇。”
“朝意王是從我這裡偷到消息的,讓我去吧。”想來自己随口說出的計謀也沒可能輕易起效,沈怆詩兀自搖搖頭,擡手喚出赤闌燃柳兩把橫刀來,“以我的實力,說不定能成功逃脫。”
軍師抿着嘴唇,面具下的眼瞳盯着少女,似乎想要拒絕她的提議,卻最終沒說出口。
沈怆詩來自魔界,于情于理都不該讓她成為對抗神明的殉道者。但她的确是在場唯一一位能在刺殺朝意王後全身而退的。他在性命與計劃完整中猶豫。
“軍師應該對朝意王有所猜測,所以沒讓我參與過反抗軍的核心任務,也從未對我說過具體的計劃,對吧?”沈怆詩歎了一口氣,收起烈焰雙刀,轉而拿出長劍荏苒,“還好你有所防備。軍師不用擔心,登神台上我會裝作妖族,不會以魔族的名義戰勝朝意王。”
“沈姑娘,若是朝意王進行請神儀式,恐怕的确會招來洪荒附體。”軍師看着沈怆詩的雙眼,将她眸中決意盡收眼底。他面具覆蓋下的神情中閃過一抹惋惜,向前兩步靠近沈怆詩,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沈姑娘若是不敵,記得,海底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怆詩稍微一怔,還沒等細品出他話中的含義,便看見軍師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若妖皇明日待在宮裡,反抗軍一時半會攻破不了城門,恐怕很難将他拿下。”楚月恒皺起眉頭,伸手揉按眉心,試圖使緊皺的眉頭松解開來,“朱雀衛知道他明日的具體位置嗎?”
“明日他安排了朱雀衛守城,但皇宮寝殿一抓一大把,不知道他到底會在哪裡觀賞儀式。”何所樂的聲音從留影石中傳來,隐約帶了幾分對妖皇腹背受敵處境的幸災樂禍。
金色光芒如同細密的絲線,在沈怆詩掌心交織纏繞,漸漸地,璀璨的光芒彙聚成形,幻化成一支華美的金簪,散發出淡淡的光輝。這是先前蘇桐舟交給她的報償,簪内刻着傳音的法陣,能與蘇桐舟進行有限的遠程聯絡,每七日可以通過法陣傳送拳頭大小以内的物件。
“我與墨清淵的嫔妃有些交情,她們都被妖皇下了蠱毒,若用解藥交換,她們應當會給反抗軍指出妖皇的位置。”沈怆詩把金簪遞給楚月恒,手指輕點簪身,将内裡的法陣激活。
軍師拿起架上毛筆,十分迅速地在紙張上寫下一封信件。楚月恒則按照沈怆詩的描述,拿出兩份能解開嫔妃身上蠱毒的丹藥。物品被放入法陣,一眨眼的功夫就傳送消失。
青丘閣内分外安靜,隻在湊近時能偶爾聽見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響,時钰還在蘇桐舟宮中偷偷摸摸練習功法。半空中忽光芒一閃,蘇桐舟察覺那靈力回路異常熟悉。下一秒,光芒就已變成信件與藥瓶。兩人神情微變,随即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