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後一位堕魔妖族化為一縷青煙,消散于無形,戰場上空彌漫的陰郁氣息似乎也随之消散了幾分。然而,隻見原本被魔煞浸染的泥土突然沸騰起來,一股股深邃而濃重的魔煞如同被囚禁已久的野獸般,瘋狂地湧向四周,卻又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無處安放的它們漸漸彙聚成流,最終凝聚成了一顆血紅色的寶珠。
魔煞也能變成珠子?沈怆詩知道自己并不會受魔煞影響,下意識便用食指觸碰那顆血紅色的寶珠。
在她的意念引導下,那顆血紅色的寶珠開始緩緩旋轉起來,其上的血色紋路也變得更加清晰明亮。
下一秒,魔煞忽就此順着她的指尖湧進丹田,彙入空間木屋的火靈珠。一段陌生的文字突兀地出現在沈怆詩的識海之中。
——那竟然是逆轉生死的完整方法。
還未等沈怆詩從震驚中平複心情,言遲的聲音便從京城的方向遙遙傳來傳來,片刻間人影也出現在面前,手上還像拎雞仔一樣提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眼下情況緊急,由不得沈怆詩仔細琢磨複活方案的準确性,她隻能匆匆瞥一眼,将全部的注意力轉向言遲。
“怆詩,這家夥又到街上忽悠人騙走解藥,看他腰上玉佩的紋樣,是錢家人沒錯。”言遲随手把那人丢在地上,随手折下身邊沈怆詩打架時催生出的藤蔓,捆住他的雙手,擡頭看向王三,“小玄武衛,你仔細看看是不是這家夥?”
“燒成灰我都認識,就是這狗東西搶了我家的藥!”看見地上人的臉,王三的情緒頓時有些控制不住,抄起長槍就想向他心口捅去。可一想到或許能讓沈怆詩問出點什麼,王三伸出去的手便停了下來,轉而狠狠踹了一腳地上人的大腿。
“我招,我都招,我叫錢大。是家主的安排,都是家主的安排啊!”不知道這一腳實際踹的如何,反正錢大的慘叫誇張出了天際,接連在地上滾了四五個來回,被言遲用腿攔住才就此停下。
“....你們錢家起名字還真是有特色,明明是大家族,名字一個比一個簡約。”實在看不下去錢大耍寶似的鬧劇行為,沈怆詩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太陽穴,閉着眼直搖頭。
“錢家分為兩支,一支就是京城的錢家,信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除了利益之外的事都毫不上心,所以名字也比較樸素。”墨雲溪操控水流扯下錢大腰間的玉佩,送到沈怆詩面前,方便她看清那玉佩的長相,“另一支取名雅緻的不在京城,而是住在臨夢淵附近,幫着白虎衛管理魔界與妖界的交界。”
那玉佩的雕工實在難以恭維——本是選用了一塊極為上乘的細膩玉料,其色澤溫潤,觸感如凝脂,本應是匠人手中精心雕琢的瑰寶。雕工之粗糙卻令人難以置信,仿佛是出自搞破壞的孩童之手。整塊玉料被草率地雕琢成了銅錢的外形,邊緣處理得極為随意,沒有絲毫圓潤之感,仿佛是随心勾勒而成。
那銅錢内部的字符也未能逃脫被敷衍的命運。這些字符被以一種近乎“鬼畫符”的方式潦草呈現,線條扭曲,筆畫模糊,幾乎難以辨認其原本的含義,醜得獨樹一幟。就算是沈怆詩這種不懂雕刻的人都能看出暴殄天物。
“不過,這種亂七八糟看似随心的劃痕,真還原起來反倒麻煩。錢家玉佩上的劃痕全都長得一模一樣,也算是一種審美堪憂的防僞圖案了。”言遲遠遠盯着玉佩瞧了半晌,半嘲諷半誇贊地評價道,随即踢了一腳好不容易停止打滾的錢大,“不要你命,說清楚事情原委,然後和我們一起去妖皇那兒指認你們家主的錯就行。”
“這瘟疫和魔煞同源,病死的人都會變成堕魔的妖族。”錢大再次開始了自己來回翻滾的動作,說出的話倒是一點不含糊。
“是你們錢家故意在京城散播瘟疫?”沈怆詩看他滾得眼暈,彎腰伸手按住錢大的肩膀,阻止他繼續動作,“之前錢去試圖在宮中下毒,試圖用瓊枝玉樹擴大瘟疫的污染,是不是你們家主錢來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