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楚日升。”掌櫃一手收錢一手交貨,除了自己的名字不肯再說多餘的話,讓沈怆詩摸不着頭腦。
看他一副社恐的模樣,沈怆詩不再糾纏,接過那隻耳墜,擡手便戴在了墨雲溪一直空空蕩蕩的右耳上。
“這下終于兩邊齊全了。”沈怆詩戴好便接連推後三步,一臉惡作劇得逞的壞笑,“雲溪你耳墜一直隻戴一邊,也不怕耳垂不對稱了?”
“......”墨雲溪張了張嘴,一時竟沒能跟上她的腦回路,伸手用指尖觸碰耳飾上的法陣紋樣,啞然失笑,摘下另一邊的琉璃流蘇耳墜,“夫人所言在理,可水滿則溢,單邊的耳飾,我帶一隻便好。”
“在下隻是比諸位多拿了兩個銅闆而已,你們何苦群起而攻之呢?”熟悉的嗓音帶着些許顫抖,從櫃台另一側的桌椅後面傳來。遊望崖坐倒在地,緩慢向身後移動,直到退無可退,動作顯出戰戰兢兢的作态,目光卻異常堅定。
“我們同樣兢兢業業,可就連掌櫃每個月都隻有一百文錢,你倒好,能拿一百零二文。”夥計打扮的人肩上還搭着條破布,伸手指向遊望崖,臉上全是憤恨。
“堂主動辄責打我們,唯獨不打你,一定因為你這家夥是人族!”另一位夥計佝偻着脊背,不知已做過多少體力活,指着自己的胳膊,向遊望崖展示手臂上被藤條打出的傷痕。
“發工錢的是堂主,諸位若有不滿大可去詢問堂主,何必與在下一般見識。”知道自己說出這話又要被當做狡辯招來毆打,遊望崖提前伸手擋住自己的臉,避免被打得破了相,嘴上卻不願平白無故低頭道歉,認下莫須有的罪名,“難不成你們打了在下,在下就能多發給你們工錢不成?”
沈怆詩正打算上前阻止他們再向遊望崖動手,卻被楚日升搶先一步。
“堂主苛責,一同去尋堂主便是,為何為難新來的。”楚日升聽見人群的争執,動作極快一躍翻過櫃台,站在遊望崖與幾人中間,皺起眉頭,“我帶你們一起。”
“他都不肯交出他多拿的,我們怎麼可能去找堂主。”肩披破布的夥計眼中閃過一抹退縮,看向遊望崖的眼神更添幾分莫名的恨意。
駝背的夥計顫顫巍巍咳嗽兩聲,神情竟多出幾分為堂主而起的惱怒:“堂主辛辛苦苦才把把這分部經營成這樣,如今卻因區區一個人族,要多支付那麼多文錢,人族真是罪該萬死。”
啊?被打了怎麼還替堂主說話?沈怆詩不明所以,看向墨雲溪,刻意壓低嗓音:“成為堂主很難嗎?”
“不同分部有不同的規則,妖族玲珑閣大體上歸三司使經營。現任堂主是錢來的親戚,是被直接提拔上去的,沒吃過多少苦。”
“錢家在五界之戰時發了戰争财,一夜之間勢力強大,妖皇仰仗錢家出錢出力維持皇城開銷,便任由他為非作歹了。”墨雲溪目光隻盯着駝背夥計戰戰兢兢的模樣,拇指反複撚過腰間玉佩上的溝壑,眼底有種說不出的悲憫。
“不過近年來妖皇羽翼豐滿,錢家卻依舊橫行霸道,皇上已起了整治錢家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