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是專門等我打完才出聲制止的。沈怆詩望向聲音來處,瞧見位月白衣衫的姑娘亭亭玉立,她腰間别着一柄玄鐵長劍,如冬日晨間的第一縷霜,又似皎潔的月光。
她的面容冷冽而純淨,沈怆詩不由瞧着她發愣,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但仍舊無法回憶。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你不記得我?”對面的人眼瞳忍不住睜大,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來,一把推開不住哀嚎的錢來,握住沈怆詩的手腕,清冽的眼眸裡閃過難以辨認的惶恐、悲傷、愠怒。
壞了。沈怆詩呼吸一滞,看了一眼被握緊的手腕,心裡大叫不妙。可一時半會想不出什麼辦法,隻能怔怔望向對方的臉龐,試圖恢複什麼記憶。
“這位是丞相家大小姐,淩芊。”墨雲溪握住沈怆詩的手,告訴他那姑娘的身份,解開了淩芊的鉗制,“淩小姐怕是認錯人了,本王的夫人是魔族坤城少城主,而您從未涉足魔界。”
淩芊瞥了一眼墨雲溪,垂下眼簾,并不打算順着他的話說下去,再度看向沈怆詩眸子裡的複雜情緒全都醞釀成淡淡的悲郁。她伸手于掌心中幻化出一串色彩絢麗的珠鍊:“你說過要和我交換禮物的,你忘了,可我一直記得。”
她不顧墨雲溪阻止,牽起沈怆詩另一隻手,将珠鍊帶在她的手腕上,眼眶泛起紅色,挽起自己的袖管,露出線繩編織的手鍊:“我會等你想起一切。”
語畢,淩芊沒有一絲一毫猶豫,轉身就跑得無影無蹤,她身後的侍女護衛順道擡走躺了一片的錢來與家仆,結束了這場鬧劇。
糟了,我成負心漢了。沈怆詩緩緩從淩芊的背影移開視線,低頭瞥向手腕上那串靈力極其濃郁的珠鍊。
大抵是個五品的法寶.....如此漂亮的姑娘為我破費,我卻竟然連她是誰都不記得,我真該死啊。(?°????????ω°????????`)
目光久久凝視沈怆詩手腕上的珠鍊,墨雲溪歎了一口氣,默不作聲遞給掌櫃銀兩,接過墨竹玉簪收入袖中。他靠近少女,等着她回過神來,卻不成想沈怆詩回神太快,瞧見他的時候下意識驚了一下。
“夫人還是怕我。”墨雲溪睫毛輕顫,順着動作低下頭去,眼簾低垂,一副和順的模樣,眸裡卻全是笑意。
“沒有.....”距他的臉太近了些,沈怆詩隻覺得心跳太快,悄悄後退半步,心虛地搖搖頭。一縷未收拾完備的發絲從發髻間散落,她忍不住瞅了一眼幫忙梳發髻的言遲,收到對方同樣無可奈何的搖頭。
為什麼全府認識的人裡最會梳頭的反而是朝意王本人啊!
大抵是為了打破這種說不出話的氛圍,沈怆詩一個邁步跨至另一邊櫃台旁,瞥見隻雕着魚躍龍門的耳墜,于是看向掌櫃,對他眨了眨眼,希望對方能接受到岔開話題的暗示。
“六品法器,一百靈石,佩戴後會收獲方圓十裡水生靈獸的親近。”掌櫃雖然讀不懂空氣,但看見少女擠眉弄眼的表情,思考片刻還是規規矩矩開口介紹。
剛得到妖皇間接賞賜的千兩白銀,沈怆詩這會兒已不是衛傾州的那個窮鬼,很是财大氣粗,大手一揮便掏出個儲物袋來:“我看掌櫃與其他人很是不同,不知掌櫃叫什麼名字,願不願意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