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第一句怎麼是道歉?而且.....聽聲音他喉嚨也出了問題。
立刻回身,見那男孩搖搖晃晃地跪了下去,沈怆詩立刻扶住對方的肩膀,阻止他繼續向下倒去,仔細看他神情,卻發現他并非虛弱昏厥,而是試圖磕頭行禮。
“對不起.....你幫了我這個怪物,村裡人會來怪罪的,你快走吧,就當是我打傷的.....咳咳咳......”大概是說話太多,男孩劇烈地咳嗽起來,深棕色的眼裡滿是焦急,想要掙紮着開口,卻咳得愈發猛烈。
靈力變了,神識到還在,這幻境更像是基于意識的夢境,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男孩身上的傷實在可怖,從拳打腳踢到燒傷刀割,實在不該是這個年紀應該承受的。沈怆詩操控靈力治愈傷痕,神識探測他的身體,找到了他喉嚨沙啞的來源。
大約是被灌了滾油,量不是太多,不然就不止是聲音的問題了。
這些....都什麼人啊?!!越檢查,沈怆詩眉頭皺得越深,隻覺得喉嚨發顫。這種程度的傷痕,不可能隻是一天兩天。
剛才就不該放走那堆小兔崽子。
新靈力比水靈力的治愈能力更強,男孩隻眨眼功夫便感受不到身上疼痛,疑惑地擡頭望她:“你.....為什麼救我?我明明是怪物,是魔族,我活該死在這裡....”
“魔族怎麼就是怪物了?”看着他身上傷口都已治愈,隻留下連法力都無法消除的疤痕,沈怆詩揉揉他的腦袋,将他滿頭亂發整理柔順,“隻要不損害他人,沒人該因為血脈這樣對你,看着别人在我眼前死掉,我會做噩夢的。”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餘北泉。”男孩低頭垂下眼簾,似乎正在思考少女所說。
這幻境果然是根據我的記憶生成的吧,這種近期才知道的反義詞名字出現的好突兀啊喂。(╯°□°)╯︵┻━┻
眼前景色變化,沈怆詩來不及多想,瞬間便來到村莊内部。
穿着簡樸布衣的中年男人仿佛沒看見她一般從她身旁走過,站在村長家門前,舉手待敲,仍存半分猶豫。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村長手持鑲嵌紅色寶石碎片的粗糙鐵劍,面色枯槁,神情卻相當興奮,激動地揮舞手中簡陋到不能稱之為劍的東西,模樣狂熱而詭異:“考慮好了嗎?你那怪物兒子總算能派上用場,你可得感恩戴德。”
“不,我隻是惋惜.....若他母親還在,就不會用他祭劍。”
“呵,還不是你放任那些小子把她活活打死?這麼多年任憑村裡人欺負,若非那次神迹,你那兒子也早死了,現在還裝出關心的樣子。”
村長笑着罵他,混濁的眼眯出縫來,老臉皺成一朵菊花,昏花老眼轉了一圈,語氣也随之變化:“可惜了,純血魔族更能激發這碎片的神力。”
腦海嗡嗡作響,沈怆詩隻覺得徹骨寒意從腳底蔓延到全身,喉嚨裡隐約有些惡心,扶牆閉眼搖頭,幾乎站不穩當。
明明是幻境,是夢,為什麼還是會當真?
可我不想看别人在我眼前受傷,在我面前死去。
“如果不是我.....母親能逃回去的。”耳畔響起熟悉卻更加成熟的聲音,“我該贖罪的。”
男孩的面容依舊熟悉,身形已比她高出半個頭來,是與她相仿的年紀。
“死了拿什麼贖罪?!你得活下去才能證明魔族不隻有惡人。”擔憂着急化為惱怒,雙手扯住少年的衣襟,目光與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對視,少女卻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從識海抽離,“我就認識位魔族,雖然他經常不顧及自己身體,嘴上也不說,但我知道他一直堅持着,要帶魔族走上正途。他是......”
他是.....誰?
記憶同幻境攪和在一起,變成虛幻的泡沫,真的如同夢裡,遺忘過往,不記得歸處。
頭....好痛。好像被撕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