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有什麼東西豁然清醒。
“還是媚術。”沈怆詩扶着昏昏沉沉的腦袋,得出結論。
眉頭緊緊皺起,她順暢地接收來自顧南焱的靈力,目光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停留,眼神仿佛鍍上寒冰:“你不該騙我。”
雖然看到他這個樣子,是有一點心軟.....
還有一點點心虛。因為從媚術中清醒,自己的修為竟然直接進階為二境後期,簡直飛速。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采補?沈怆詩警覺.jpg
沉浸于餘韻之中的墨雲溪模樣實在狼狽,不整的衣衫被幻境露水沾濕,雙腿顫抖,幾乎要癱軟下去。迷蒙的眼眸流露哀意,像隻被抛棄的狐狸。
雖然他也的确是狐狸。
他張口又合上,還未能說出什麼,幻境已被内外聯合的烈火撕碎。
沈怆詩真正睜開雙眼時,發現一身火紅的顧南焱握着自己的手。想必幻境中的烈火正是借此傳遞。
墨雲溪站在床邊,衣着整齊,黑色布條規規矩矩地遮住眼眸,神色掙紮痛苦。
“那狐狸精前幾日把你抱回來的時候你就一直昏迷,老頭還說沒有關系,休息幾日就好。結果今天讓我逮到這家夥想帶走你。”神情憤憤的紅色男人率先開口,“果然又是媚術。”
“我倒想知道,你身為魔族,為什麼對我族媚術如此了解。”墨雲溪語氣冰冷,與幻境中溫柔順從的模樣大相徑庭,像是高山之上一捧遙不可及的清泉。
“自然是為了防止我家怆詩被你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臭狐狸搶走。”顧南焱轉變姿态,攀上沈怆詩的手臂,修長手指靠近她的臉頰,體溫隔着薄薄一層空氣隐隐約約地傳來,終是不曾觸碰。
他的神情嚣張而克制,肆意而分寸。此刻眼尾上揚的紅顯得格外明豔。
“事已至此,我依舊會履行我的約定。”墨雲溪轉過身,好像這樣就能切斷神識對少女的感應,靈魂傳來空虛的震顫,瘋狂悸動的心髒被強行切斷聯系,發出鈍痛悲鳴,如同斷弦的琴,“我不會幹涉獸潮,你們将要面對的敵人隻剩下一位——”
“何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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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綠中的毒被池月解開,暫無大礙。”大約是心中有愧,景霄語調略顯生硬。
奇怪...我這種依舊親近的感覺.....聽師父的語氣,他并不知道這身體的芯子已經換了人。所以,墨雲溪究竟是怎麼和他談妥的?
察覺她在思索什麼,顧南焱笑吟吟地捏捏她的掌心,在她回眸望來時松開手指,故作無事發生:“老頭,我們這是去哪兒?”
上千歲的人管外表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人叫老頭,你禮貌嗎?沈怆詩内心緩緩打出問号。
“城主現在要召集修士,去啟動并且維持城中心的陣法。”景霄并不在意,習慣性地晃動酒壺,卻意識到早已無酒可飲。
“城中心的陣法?”少女重複一遍,歪頭疑惑。無論在哪一段記憶裡,她對此都完全沒有印象。
打開暗道,走下樓梯,龐大陣法的全貌出現眼前——
四周是漢白玉雕刻出的高大石柱與圍欄,牆壁亦被潔白的特殊靈石包裹覆蓋,從上到下看不出石塊連接的縫隙,似乎天然形成一般。地面則是純色深灰石闆,不知材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