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城周圍的群山之中也有此陣,當年長空派傳說也想靠此陣歸隐,隻可惜設陣之時被朝中密探識破,陣眼暴露功虧一篑。
可為什麼鴻鹄教也會布此陣呢?顧笑擡眼望去,隻見一條蜿蜒小路憑空冒了出來,延伸至群山深處。
“看來這個鴻鹄教很是氣派。” 耶文佩眼底的紫色愈深,“雖然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我倒是越發期待和他們做買賣了。”
說完他走在了前面,兩個仆人沉默而忠誠地守護在他身邊。“既然你們打開了‘門’,我便為你們開路。”
顧笑三人緊跟在他後頭。
盡管耶文佩等人一馬當先在前,可是其實他們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燕嶺的這條山間小道曲折幽深,卻不至于陰森,偶爾可以聽見幾聲鳥啼。
兩側的古木已經參天,此刻朝陽初生,光斑斑駁地灑落在地上。顧笑一怔,這是遼城之中那機關遍布,鳥獸皆遭殃的後山見不到的新奇景象。
行至深處,他們才發現這條小路的盡頭居然是一個峽谷。
峽谷之中,兩邊的山石如同刀削了一般陡峭,中間夾着一個隻能容一人通過的狹長通道。
顧笑走了進去,擡頭看見了一條極細的藍線——仿佛天空再次被拉長了一般。
“沒想到此處有一處桃花源。” 耶文佩在她身後輕輕說道。
顧笑的腳步慢了一拍,心想這西金商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對于中原的典故如此清楚。
況且,正如他所言,他們越發深入,就發現那條山道越來越寬。豁然開朗之時,他們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另一個山洞前面。
說是山洞有些不對,那洞口幾乎有兩人高,可以看見洞裡的微光,仿佛别有洞天,最上方甚至挂了一塊木頭的牌匾——那牌匾已經有些年頭了,上面刻着和請柬的信封上一樣的紋章。
果真是鴻鹄教的地盤。顧笑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耳邊想起一個嘶啞的男聲,“站住。”
顧笑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她并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
倏地,山洞之中傳出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着居然出一個人來。
來人帶着一張白色面具,面具上點綴着幾根灰褐色的鳥毛。顧笑看了看鳥毛,又看了看牌匾上的圖章,心道鴻鹄教的做派大抵就是如此。
“來者何人?” 一個有些含糊的聲音從那張面具下傳來。
顧笑聽到那聲音,莫名地覺得有些耳熟,她偷偷用眼角餘光打量起了眼前這個帶着面具的人。
可惜,他的面具戴得嚴實,顧笑隻看到被他頂在額上的幾根鳥毛微微晃動。
“你又是何人?” 這次回答的是耶文佩,“江湖的規矩,問人出身前,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
在鴻鹄教的地盤上……顧笑看向耶文佩的目光帶上了些敬佩。
那帶着面具的人似乎也是一怔,氣勢頓時矮了一截,“我乃鴻鹄教右史手下鴻鹄使黃雀。”
根據雲水幫的信報,鴻鹄教的教主之下有左右使,左右使手下又有親信數人,稱為鴻鹄使,以鳥的名字為名。
鴻鹄也是鳥。顧笑忽然沒由來的想到,這些鴻鹄使應當都是“鳥使”。
見他先自報家門了,耶文佩“哼”了一身,掏出了那張請柬,刁難道:“我們長空派是接了請柬,特地前來赴宴,沒想到鴻鹄教居然毫無禮數。”
他明明一通瞎編,卻說得理直氣壯。原本這“鳥使”已經在氣勢上被壓了一頭,現在又拿出了請柬,之後必然一路暢通無阻。
誰知道那為“鳥使”沒有結果請柬,反而後退了一步,站在了山洞口正中。
“這就恕我暫不能放你們進去了,” 那個面具的“鳥使”冷冰冰地說道,“長空派這張請柬,應當最多隻邀請了三人。”